本来众人还互相推脱着都不愿意去望城那个丧气地方,如今一见风头正盛的女相爷出现,顿时便是一股脑的举荐这位女相。
平日里这些个人本来是怨恨死了一介区区女子居然还能位居相位的寂流苏,如今一听慕流苏这般殷勤的想要去望城处理流民之事儿。这些人只觉得凭空出现了一个硕大的挡箭牌,心中也是庆幸极了。
于是北燕朝廷之上,平日里那些个官员们争先恐后排挤着这位女相的场景,陡然便是换了一副景象,诸多大臣使尽了甜言蜜语,将这位平日里受尽了弹劾的女相大人好不容易给夸上了天,目的也很是明白,都是想要让这个为乱朝纲的女人赶紧去那么个晦气至极的地方去,当然如果寂流苏去了之后,能够再也回不来了也就更好了……
于是在北燕真的贪生怕死官员的怂恿下,北燕那位对寂流苏也并不如何满意的昏君,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抱以一个极为友好的姿态满足了北燕女相的请求。
然而谁也想不到,本来应当算是去自寻死路的女相,在亲自前往望城之后,不仅没染上半分瘟疫之疾,反而是极为出奇控不意的制住了哪里的瘟疫之灾。
“望城那边的瘟疫好不容易有了控制,然而谁也想不到,那场霍乱被处理之后,这位最大的功臣别燕女相竟然在望城之中平白无故染了怪疾,导致她不治而亡,莫名其妙的离故而去。”
慕流苏听着云破描述的她的死亡的事情,压抑已久的面容之上也是终于忍不住嘲讽的勾了勾唇。
在那些人的眼中,她死亡的原因,当真是如同云破所讲述一般,只是一件随随意意三言两语便可轻易带过、可以轻易敷衍的事情罢了。
她其实从来都不后悔,当初的自己念着北燕瘟疫之灾太过骇人听闻的事情,毫不介意的挺身而出,并且为此费了好大的心血力气才将望城瘟疫止住的事情。
哪怕那个时候,她心中也是不是不担心自己会不会真的可能会染上瘟疫之症不治身亡,但是无论是那个时候,还是现在,慕流苏都不曾后悔去过望城。
她后悔的,从来都不是她去错过的地方,而是她认错过的人罢了。
云破自然也是清楚此事儿无疑是在揭慕流苏的疮疤,因为先前他跟在主子身边,对慕流苏的事情也算是知晓得一清二楚,不说别的,单单是那一件以一介贵宦女子之身,孤身前往望城赈灾的气魄便是他身为男子也极为钦佩的。
虽然主子为了这姑娘没少受罪,付出的代价也是比他想象的多,但是云破也是不得不说上一句,这位如今女扮男装的少年将军,着实是有资格担得起主子这般厚爱。
主子起初那般隐瞒着望城的消息,就是害怕慕流苏知晓自己的不仅是被她信赖过的友人姊妹背叛,更是被这个极擅伪装,两面三刀的亲人所背叛,只是事到如今,此事儿无论如何也不能隐瞒下去了。
沪城之中的事情,能够拖到现在不让慕流苏已经是极为不易,更何况慕流苏已经亲自到了北境,即便是暗桩那边得不了消息,她同样可以孤身一人闯入沪城探个明白。
既然早一些晚一些都会知晓,还不妨由他受令亲口将这些消息告诉慕流苏,省的这位姑娘再去瞎折腾。
只是即便是事到如今,云破也是觉得此事儿告诸给满怀希望的慕流苏而言极有可能是个毁灭性的打击。
毕竟欧阳昊承载的的并非只是慕流苏一人的信任,还包括整个寂家上上下下一百零七人的信任,欧阳昊先前还受了寂家那么多的恩惠,结果转而就将寂家卖的干干净净,实在是太过不要脸了一点。
若是让慕流苏知晓,他们寂家从头到尾信任至极的一个人,到头来只是个极擅伪装的白眼狼,恐怕也是得万分后悔恼恨。
云破想着,更是不敢去看慕流苏的眼睛了,他心中也是纠结得难受,但是正如主子所言,若是他不帮着他斩断慕流苏对这所谓亲人的最后一点念想,那么沪城一战,只怕慕流苏更是会有所心软而将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思及如此,云破也是不敢多加耽误了主子交代的事情,而是鼓足了勇气一鼓作气的将自己憋了许久的话一一说完。
当初望城瘟疫一事儿出现的时候,百姓人心惶惶,流离失所,好一片怨声载道,尚能行动的望城百姓试图逃往瘟疫之地,前往周边城池寻求救助,然而这些城池的城主无一胆敢开城接纳,通通将这些难民拒之门外,并且铁了心的要与难民断绝一切联系。
这些难民本就是仓皇逃窜而来,谁曾想到这些城池之主竟然如此绝情,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躲在城池之下,无依无靠,饥不裹腹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