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捉虫)

末世一亩田 一碗苦蒿 3456 字 2024-04-23

谭阳无奈苦笑,他上哪里去给村民们答复,不说村民,连他们自己一路过来的一个队员也染上咳嗽怪病。

起初,队员的状态和普通感冒症状差不多,并不是和其他人一样突然就咳嗽起来。他先是头晕,然后鼻子堵塞,到了晚上,就渐渐咳了起来。而现在已经起不了床了。

当孙泠泠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明白事情已经到了亟待选择的时候了。村长那批人想来应该是第一批,而谭阳的队员则是第二批病毒携带者。病毒的传播速度和生存能力越来越顽强。

她暗暗握住拳头,不管了,先拼一把,大不了到时候带着爷奶逃走吧,哪怕一辈子生活在空间!孙泠泠无声苦笑了一声,这也是妄想罢了,人是群居动物,离开人类生活怕是自己都要先疯掉!

话说,罗薇这几日非常安分,不用人说,她就主动积极地和孙奶奶一起分担家务,低眉顺眼的样子让孙泠泠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留罗薇的确是看在小孩的份上,至于那些陈年往事,她早就忘了。

即使有时候想起来的时候可能还是有些疙瘩,但也明白,这世上,最靠得住的还是自己,人家帮你是心意,不帮是本分!

老太太天天在家里带孩子,孙泠泠和孙先林傍晚时分就会去地里整理沟垄,种一些生长速度比较快的小青菜。这还是孙泠泠建议的,万一有个突发情况,小青菜秧秧也能吃,也不至于一点收获也没有。

借着这个时候,孙泠泠就找几个借口离开,孙先林以为她受不了种地的苦,摇摇头,由得她去。

孙泠泠出门时特意穿了一身淡色衣服,在越渐浓郁的墨色里,快速与周边的景物融为一体。同时,她背上背了一个背篼,里面放了一个矿泉水瓶子,逢人便说去找野草回家煎水喝。

旁人一听,也没觉得异常。何况她背篓里还有鱼腥草草根证据。

这几日,但凡有事的没事的,只要在坡上遇到蟾蜍草、金钱草之类的,都会随手扯回去。

有病的喝个侥幸,没病的喝了预防。

孙泠泠目标非常明确,她要去小时候无意间发现的那个石林下的一个地下小泉洞。

泉洞是在一块青蛙形状的大石头下面,进去的洞口只有她背上背篓口大小,稍胖一点的人根本进不去,一不注意就会被卡在洞口进不得出不去。

孙泠泠不敢确定自己现在是否还能钻进去,她有限的脑洞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一路上,她假装和大家一样,到处寻摸野药草。遇到蟾蜍叶、鱼腥草,她都会撬起来丢在背上。

做事做全套,挖着挖着,她自己都快信服自己是来挖野草的了。

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还没走近,她就看见一条急湍的激流轰隆咆哮而过,水流在沿途的碎石上溅起几丈高的水花。水雾缭绕,湿气横生,空气中弥漫着氤氲的气流。

最显眼的是溪流上方左侧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垒在溪流边,足有十多米高。上面覆盖了一层青色的苔藓,远远望去,就像一只蹲坐眺望远方的巨型青蛙!

孙泠泠说不出来此刻的心情,愧疚、无奈、后悔,密密麻麻蔓延过来,宛如一个溺水者,在旋涡中间挣扎。

她空间里的潭水经过试验,知道是一个好东西。可这好东西同时也限制了她的行动,她不想像梦中的她一样,在实验室里,每天一睁开眼都是无边无际的实验,或者一直整夜整夜充斥着令人恐惧的白色,暗无天日。

她暗暗思忖着,要不要悄悄倒一些在井水里。自从地震过后,自来水早已停了。尘封几年的水井再一次进入人的生活视线范围里。每天晚上或者早上,挑水桶去打水,日复一日。

盛村长尸体不能停放,炸开的胸腔一直蠕动着虫子,闷热的高温加速了尸体的腐败和寄生虫的生长速度。况且,从瞬间腐蚀一个人来看,它的危害性显而易见。

焚烧现场,除了家人,没有一个村民参加。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尤其是家里有咳嗽病人的,恨不得躲得远远地。当天中午,红山大队上空冒起了一股浓浓的黑烟,空气里若有似无充斥着烤肉的味道。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望着上空那黑烟的走向。在农村,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言:哪家死人了,烧灵屋时烟雾往哪里飘,下一次死人的地方就是烟雾飘去的方向。

以往村里人都当这是可有可无的笑谈,然而在这特殊时期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目光死死盯住浓烟的方向。

孙泠泠也站到楼上阳台暗暗观望,灼热的阳光落到皮肤上,竟像火苗落到肉上,滚烫得很。她连忙缩回脑袋,并把跟着她一起看热闹的默默推回房间。

“默默,妈妈交给你一个任务好不好?看着太奶奶和太爷爷,不让他们晒一点太阳,警长也不准晒,家里的来福和旺财也不让。你能做到吗?”

和小孩平等的说任务,往往比单纯的不让他们做某某事还要放心些。孙泠泠不懂如何养孩子,不过以前看到大人们这样和小孩说话,那个小孩子出人意料的听话。

“妈妈,太阳为什么不能晒?她生病了吗?”默默天真地问。这几天被圈在家里,他还看到过那种染上咳嗽症病人的样子,是以虽然敏锐的察觉到气氛比刚回来时还要严峻,但不知道为什么。

“对,因为生病又晒太阳的村长爷爷今早去了天堂。妈妈还不想家里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所以你们要乖乖听话不要出去。”

“嗯,好!”默默紧紧握住小拳头,郑重其事和孙泠泠保证。

中午时分,家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抱着孩子膝盖一弯,就要往下跪。

孙泠泠急忙拦住她的动作:“罗薇,你这是干嘛?”

她怀里孩子被一件大衣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几乎一条缝隙也没有。孩子在里头撕心裂肺的哭,罗薇充耳不闻像是没听见。

默默在看到这种情况,吓得躲到孙泠泠身后,悄悄露出脑袋瞟罗薇和文文。

“孙泠泠,求求你,让文文在你家住下好吗?粮食我和涛哥先欠着行不?家里几个病人又哭又闹的,文文一个小孩子呆在那个家里,迟早会被传染的!”

罗薇哭着求孙泠泠,饱满的脸蛋相比上次憔悴了许多,眼神疲惫不堪。即使隔了一层厚厚的竹毡帽,脸色也被太阳熏烤得潮红一片,汗水跟滚珠儿一样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