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百姓见此人乃是大理寺的,便也没了意见,能出动这位,想必承启帝应该不会偏袒谁了。当即也没人再过多议论,事已至此,这件事也勉强算有个了结果,接下来等大理寺查清楚后才能做定夺,不过那都不是他们这些看客所能决定的。
今日之事不过是皇帝出宫的一件谈罢了,无论好坏,街头巷尾的讨论也不是他们管得了的。随后这几人便跟着大理寺卿下去了,承启帝也领着孙贵妃重新了行辕。
见此楚子晋松了口气,承启帝的态度他也看见了,这么做看似严苛,实际已经是偏袒他了,他觉得很知足,这也更加深了他这次要好好表现获得承启帝欢心的念头。
但他不知,人的耐心是会被磨灭尽的。
南苑原本距离皇宫不过半日的距离,却因为这些事拖累,到达时已然快入夜了,深秋的时节,天黑得也夏日早了许多,半路吃了点心充饥的承启帝有些累也有些饿,方至南苑,皇后便吩咐了御膳房的赶紧去做些吃的。
承启帝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在宦官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准备休息了,如此别说皇后,孙贵妃也没能同他多说几句话,孙贵妃咬着牙被拒门外,却刚好被露出的珍妃等人瞧见,当即也幸灾乐祸了一番。
孙贵妃扬起了她高傲的头颅抬起下巴趾高气昂的看她们:“陛下不过是累了,即使陛下不累,平日你们恐怕也没什么机会来面见圣吧,也是,没能为陛下生下个皇子也罢了,连个公主也没能养好……哦抱歉,本宫也不是故意戳珍妃痛楚的。”
“只是事论事。”
嘴里说着抱歉眼里却满满都是不屑,珍妃咬牙切齿,不过生了个湘王而已,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承启帝为了湘王发了多少次火她可清楚得很,虽然没有皇子,珍妃没觊觎过龙座,但想到这个女人的儿子成为皇帝,她气得牙痒痒。
必须要踩到孙贵妃才能击溃湘王,这个道理楚慕寒懂,珍妃亦懂。
“那贵妃娘娘可得看好这位湘王,臣妾听闻,这次的告御状,告的可是某位皇子呢,不过呢,妹妹没有皇子,自然也不关妹妹的事了不是。”
她不提还好,一提孙贵妃也免不了黑了脸,这件事珍妃没有瞧见,倒是她自己心里很清楚,这是楚子晋做的,但面对珍妃她却不能失了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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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人口的王爷,恐怕是楚子晋了!
他竟还偷偷瞒着她做了这么些好事。
孙贵妃有了这些想法,却因秋宴的前车之鉴,在承启帝说话前也不敢开口多说什么,她费尽心机建立起来的恩宠,自然不想此烟消云散。
好一会儿承启帝才道:“既有冤案冤判,为何不去京兆衙门,难道我天月的京兆府尹还不能为你做主吗?”
那老爷子忽而大哭起来:“陛下有所不知,草民原也曾在京兆衙门前击鼓鸣冤,但都无功而返。”
承启帝皱眉回望了一眼,然而此次出猎,京兆尹并不在随行之,随后他转头向李莽道:“你的意思难道是朕的京兆尹徇私舞弊?!”
李莽又磕了额头:“京兆尹大人原也是个清廉的好官,草民报官后他虚心听了草民的诉求,也曾说要为草民等人讨还公道,但没隔几天京兆尹便不肯再见草民了,后来草民等才听说,原是背后的那位王爷同谋给了京兆尹大人压力,连京兆尹尚且如此,若旁的人又如何敢听我们的诉讼?草民也是没有办法,这才惊扰了圣驾,还请皇原谅。”
他虽然自称一介草民,说话却条理清晰,字字分明。
话说到这个地步,围观的百姓便是议论纷纷,目光已不似方才的热切,承启帝看着眼里,被逼到这份如果不给这李莽等人一个说法,恐怕也是难以服众,但偏偏身边又有孙贵妃和湘王。
真会给他出难题。
承启帝眉头深锁,一时半会儿竟也没有主意。
这期间最为难熬的应当属楚子晋了,此事皇心里清楚,他心里更清楚,拎不清的倒是下跪的李莽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