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沈可佳。我是安市长的爱人,你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帮忙。以你的品德和综合素质,做这份工作屈才了。俊生,拿张名片给她,给我一支笔。”
安俊生忙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连笔给了母亲。
市长夫人在名片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码,拿给沈可佳。
到此时,沈可佳才知道这位是安市长的夫人,旁边这位就是市长公子。
王同事下巴差点都要惊讶掉了,此时的后悔更多了几千几万分。
沈可佳双手接过她的名片,微笑致谢。
“谢谢您!”她还一直跟人家叫大姐的,想想就不好意思。
“你手机号呢?来而不往非礼也,得把你的也给我妈妈和我才行。”安俊生说着,接过母亲手里的笔,又抽出一张名片递给沈可佳,让她写在上面。
扣了个不礼貌的大帽子,沈可佳只得硬着头皮把手机号给他们了。
“对了,那小子没找你麻烦吧?”安俊生又问。
“没有,你不是说我是你朋友吗?估计他是给你面子,也可能是这么小的事,早就忘了。”难得他还记着呢,连沈可佳也差点忘了。
“忘?他可不是轻易忘事的人。”他意味深长地说。
回去的路上,母亲问起,安俊生才把上次沈可佳路见不平的事说了一下。
“这女孩儿确实是难得,这个世道,少见了。”市长夫人感慨道。
“我也说是呢。”比天天缠着他的那女人好太多了。
沈可佳很喜欢这份工作,尽管很多人艳羡她今天的偶遇,她却清楚自己是什么人。
她要踏踏实实地一步一步好好走,不妄想奢求着一步登天什么的。何况,单凭认识市长夫人,也登不上天去。
沈可佳依旧正常的上班下班,晚上回到秦子安的房子里住。
几天以来,秦子安一直忍耐着,不肯去看她,连晚上偷偷去看也没有。
这晚,沈可佳查了很久的资料,比平时睡的晚。
躺在床上,还没等睡着,忽然听到钥匙响动。
应该是秦子安回来了吧,只有他有这里的钥匙。
她已经适应了,以为秦子安再不会回来。没想到,他还是回来了,她以为她适应了,直到听到那声门响。她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感觉自己受尽了委屈似的。
他天天粘着她,天天缠着她的。
他霸道地宣称她是他的女人,这辈子只能是他的女人。说这些的是他,说不要她了的,也是他。
他怎么可以这样?沈可佳委屈着,听到他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感觉自己的心像在擂鼓一般狂跳。
她深呼吸,让自己平静再平静。他回来,兴许只是拿衣服,不一定是看她的。
不能也不可以再自作多情,她要冷静。不,冷静也不行,要假装睡着了。
秦子安确实回来了,这晚他游魂一样走在街上,看到一对男女亲亲热热地抱在一起狂吻。
他想她了,再也控制不住相思。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折磨自己了,犯不着。这该死的女人,哪怕只是还债的,他也不打算放过了。
尽量放轻步子,光着脚进了卧室。沈可佳睡觉时,灯总是全开着,她果然还是怕鬼吧。
她睡着了,呼吸均匀,眼睛闭着,样子很安静美好。
在床边很轻地坐下,他凝视着她的睡颜。没有白天的锋芒,这个样子是不会和他吵架的,其实还更美。
她小嘴儿微微翘着,却不如以往红润,有点白。
她不是希望我走吗?自己过不是很快活吗?为什么又弄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是想让谁心软心疼她?
该死的女人,她就不能想我一点点?
他不是来拿衣服的?怎么坐在这儿了?沈可佳暗暗想着,他好像在看她呢。
即使她闭着眼,似乎也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要么,就是她想起了他那种专门看她的,灼热的目光。
一次又一次,那目光好像要把她融化。
那是爱的表示吗?是喜欢的表示吗?
求求你了,既然要走就别坐在这里假装深情。好不容易才不那么想你了,别让我再次想起你,我不想食不知味,也不想发相思,不想当花痴。
“沈可佳啊,沈可佳,我不在你就睡的这么香?你难道就一点点也不想我吗?只有我想你,我是一个傻子,是个自作多情的大傻子。”他叹息一声,大手覆盖上她的脸颊。
多久了,好像几千几万年,他没有摸过她的小脸了。
嫩滑的小脸,让人摸上去就不舍得放开。
该死的,为什么要这样喜欢一个女人。她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不同,让你这么放不下,吃不香睡不着的。
正这样想着,下意识地摩擦她的脸,却忽然发现他手底下湿了。
她流泪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没睡着?她是爱我的,想我的,对吗?
秦子安被一阵狂喜的情绪淹没了,甚至有点手足无措。
他贴近她的小脸,想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流泪了。
这样,他离她的唇真的很近很近。他带着浓重烟草味的鼻息缭绕给她,让她沉迷沉醉。
“谁说我不想你了?我想死你了!”沈可佳哽咽着说。终于知道了他的心意,再没有矜持,抛弃所有的自尊心。
猛地用双臂搂住他脖子,送上自己颤颤抖抖的小娇唇。
“嗯……”秦子安先是意外,继而是喜悦,闷哼一声,幸福的窒息了。
狂热地搂住她,疯了似的吻上她,两个人什么都不说了,就用四片唇瓣诉说相思之意。
铁遇到磁石是什么样,他们的唇现在就是什么样,紧紧地黏在一起。
几乎是在疯狂地啃咬对方,是爱,也是恨,更是无尽的缠绵。
爱情来的时候永远都是这样的狂风暴雨,他们只能像风中的树叶颤微微地贴在一处,抗拒不了。
今夜是再也睡不着了,心都像被掏出去了一样的难受……
躺在母亲身边反复想着他的沈可佳终于睡不下去了。谎称工服还在家里,怕早上起来赶不及,她还是坚持“回家”去睡。
走在路上沈可佳又后悔不迭,他今天在家住,她又跑回来,这样不是等于给秦子安送上门吗?
他会瞧不起我的,一定会。得想个借口,万一他奚落她,她就说是因为电脑里有份资料明天上班要用。
对,就这样说。想好了借口,她回去的步子就快了。
只是走到门口时,又忽然紧张起来。
还是轻一点,看看他睡熟了没。沈可佳轻手轻脚地开门,悄悄进了屋。
房间里的大灯没开,只有橘色的床头灯开着。秦子安有这个习惯,喜欢开床头灯睡觉的。
越往房间靠近,沈可佳的心情越紧张,心里反反复复地想。
他见到我,会高兴吗?会不会像往常一样抱着我亲?呸,沈可佳你在想什么呢,你是花痴啊?
别自作多情了,他只会冷着脸问你:“是回来跟我算账的吗?”
想到这个可能,她又有点想笑了。秦子安有时候也倔的很可爱嘛。
终于走到门口了,往里面一看,床上竟然没有人!
床铺空空的,一瞬间所有的期待好像都空了。床上没人,他会不会在别的地方,她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竖着耳朵听,好像卫生间也没有水声,难道他出去了吗?
她几步去了卫生间,打开门,里面有洗过澡的水汽。还有香皂盒上没有干的水滴证明他洗过澡。
这会儿,他是去哪里了呢?
又去阳台看,他不在。房间就这么大,他应该不是藏在哪里了吧?
她失落落地回了卧室,脱掉鞋子,换了他买的那件睡袍躺下来。
被子上有一股清新的肥皂香味,他分明是躺过的,怎么又会走了呢?
明白了,他是怕你忽然改变主意回来,所以走了。
也可能是这些天他都住在别的女人那儿,许是在家睡下了,又被人家一个电话叫走了。
沈可佳,你在猜疑什么,这是你该想的事吗?
不想了,闭上眼,强迫自己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秦子安实在受不住对她的相思,在她回来前出去了,两个人就这样错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秦子安八点多就到了沈可佳父母住的小区外面。是说好了十点,可他一晚上都没睡好,沈可佳一个劲儿往他脑袋里面钻。他实在忍不住,想一大早上就见到她。
正好约了他哥,他索性撒个谎说晚点有事,就蹭到她家去。
这时候沈可佳估计刚起床,穿着睡衣在洗漱呢。每次看到她刷牙的样子,他就觉得又可爱又性感。总喜欢在那种时候偷偷亲亲她的小脸。
今天虽然不能亲她,总可以看看吧。
满怀着期待,又装作不经意地,他敲响了她家的门。
沈父沈母觉得他是大恩人,一见是他,笑脸相迎。
“我是来接哥去买电动车的,他起来了吗?”他接过沈母拿过来的拖鞋,换上,一边换一边说。
“还没起来呢,你在客厅坐,我去叫他。”
那,沈可佳起来了吗?这话,他不好明着问。
“沈可佳呢?上班去了?”他只能这样说。
“她呀,走了,说是有东西在家里……”昨晚就走了,沈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刚爬起来从卧室出来了的沈成举给打断了。
“兄弟,你好早啊。”
“啊,是啊,我晚一点有事。”他哼哈应着,再想问沈母,沈可佳是什么时候回去的。是昨晚。还是刚刚,沈母却说:“还没吃早餐吧,我去给你准备早餐。”
秦子安暗暗觉得自己好笑,她怎么可能是晚上回去的呢。知道他在家睡,她躲还来不及呢,还会回去睡。这叫什么,这叫自作多情,痴人说梦。
多想寻个借口回家去,和她说说话,还是被这句自作多情弄的,没行动。
沈可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秦子安了,还是因为闻到了他的香皂味,晚上梦见了他。
梦到他深情款款地说:“沈可佳,我爱你,嫁给我吧。”说完,还单膝跪地,一本正经地求婚。
好多人在看着,好像是在郊外,风景真好,一切都是那么美。
醒来时,房间里依然空空荡荡,旁边的位置还是没有人。
她自我解嘲地说了句:“看来你还真是变成花痴了,全家人等着你赚钱呢,你看你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了。”
为了忘记秦子安,她开始背诵参赛内容,漱口时背,上了公交车在背。
工作的间歇也在背,见缝插针的,只要不想他就好。
上午十点左右,沈可佳正在专厅口做陈列,忽然路过一位客人。
那位客人是一位中年女人,穿着质朴典雅。路过沈可佳身边时,她看到她脸色苍白,好像还在出虚汗。
“这位大姐,您是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到我这里坐一下吧。”沈可佳说道,还惹来一起当班的人的一记白眼。
说是什么公司重点培养的大学生,天天像个学雷锋的,看着就不顺眼。
她也太耐心了,对每个顾客都那么好。有些学生妹,根本就买不起上千块一件的衣服,她也拉着人家试穿。
每次还津津乐道地与别的营业员讨论,刚才的那位穿什么颜色适合,哪款能遮盖身材的不足等。
这些都不是她们最讨厌她的地方,最讨厌她的就是她总是那么认真,一丝不苟的。
弄的她们店长老是说,你们多像沈可佳学习。她虽然做的时间短,可是工作热情高,不像你们这些老油条,只知道看着楼层主管。主管不在,就这里磨蹭一下,那里坐一会儿偷懒。
沈可佳呢,也会谦虚地说,她该向各位前辈学习才对。
即使这样,她们还是看不惯她,就是觉得她爱出风头。这会儿看到有人不舒服,还让到厅里来坐,不觉得晦气吗?
还有,这人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什么牌子的,要是有消费实力的,这样做还没话说。真是农村出来的姑娘,一点眼光也没有,什么人该帮,什么人不该帮都分不清楚。
“沈可佳,你自己看一会儿,我打水去。”同事不咸不淡地说。
沈可佳知道她是怪自己多事了,说是去打水,其实就是到那里休息去了。她去她的吧,沈可佳还乐得一个人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