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变态狂

爱的铁拳 涂浩金 1604 字 2024-04-23

第二日一早,罗伯特和康老大起床洗漱,吃过早饭后,便去教室上课。

进入教室后,寻了个角落坐下,专等老师前来。这一来一去,一天就过去了。一天一天,习以为常,日子就长了。

罗伯特和康老大虽是计算机系,但是由于是大学一年级生,因此,也并无什么关于计算机的专业课程,倒是有许多的基础课,充斥在每日,加上花样繁多的选修课,一整天下来,紧张且充实。加之新生间还有陌生,陌生中又透着新鲜,起初,上课的时候,到课人数倒还可观。然而,上了个把月后,学生之间熟悉了,新鲜感一过,有的便不来了,有躲在宿舍的,有混在球场的,也有泡在图书馆的。

老师点名的时候,顶替之声此起彼伏,有时一个人名,可以听到三四声“到”。老师对此,亦是不怎么计较,心情好时,开个玩笑拉倒,不开心,就唬起脸来呵斥两句。学生对此也不甚介意,该是不到,还是不到。不过,也有每课必到的学生,想来能讨得老师喜欢,可是在学生心中印象就要差些。毕竟在大学,学习从不被看做重要的事。享受大学的自由和浪漫,才是大多数学子心中所想。每日勤谨学习,常人看来不是痴呆就是痴傻。大家对这类学生都不以为意,他们却乐意摆出一副老学究的样子,与不学习的学生划得泾渭分明。

专业课,可谓是大学强迫学习的,既然你选择这个专业,就要学习这门既定课程,假若学的不好,拿不到学分,毕业就会成为问题。这是明的一面,暗的一面则是要对交了学费的家长的交代。学费高昂,成效如何,即可拿专业课来搪塞。一来一往,你情我愿,买卖就显得公平合理,不至于让家长高呼上当。

选修课,则是出于学生的自愿,倒能凸显出学习的本真来。可惜大部分的学校,对此决不重视,时常低估老师的实力,也低估学生的毅力,只当做余闲配菜,丰富之外的点缀而已。有这些花样,才算的大学,否则和小学、初中、高中做不出区别来。

在专业课上,罗伯特和秀娜每每见面,二人不是老学究,却是每课必到的人物。知识方面,对罗伯特来讲,早已熟烂于心,不必费力,可是对于秀娜,有些知识会略有吃力,加上拥有漂亮脸蛋的女生往往都不聪明,因此她时常要请教罗伯特许多问题。让她奇怪的是,连老师都不能让自己明白的问题,罗伯特却能讲的明白透彻,浅显易懂,再想到初来校园,罗伯特曾经帮过自己,又有自己让罗伯特惹上麻烦的愧疚,三位一体,便生了好感。罗伯特认为交朋友对理解爱情大有帮助,因此也很愿意与秀娜接触,秀娜参加的选修课,罗伯特亦同样报了一份。两人每天要见面数次,渐渐成为了好朋友,结束了选修课,偶尔也会一起坐下来谈天,或是沿着校园随意漫步。

亲密的关系,往往是旁人看得更清。秀娜和罗伯特间的微妙变化,全部让沫子看在眼里。沫子这个人,有着说不上的自私。她自认和秀娜认识的久。她二人原是初中同学,打小认识,虽然高中不同,却考上同一所大学,关系自然要好。可是,近来,沫子时常觉得秀娜被罗伯特抢走霸占了,心里忍不住的要对罗伯特有看法。于是,她时常要在秀娜身边讲罗伯特的坏话。说他住在茶楼,与怪胎为伍,因此也必是怪胎。又讲他故意接近秀娜,居心不良。对此,秀娜统统不介意,但是她又不愿意直接冲突沫子。她温柔的性格,让她宁愿委屈自己的真意,也不愿意与沫子发生不和。几次之后,秀娜答应沫子尽量远离罗伯特。沫子感到了胜利,成功的将秀娜夺回,往后时常陪伴着秀娜,并声言要做秀娜的护法,成为一切妖魔鬼怪与秀娜间的屏障。

言必行,行必果,沫子真的将秀娜保护的密不透风。在大学,漂亮女生,总要受到特殊的关注。男生们时常私下要做选美的把戏。秀娜在他们的各类名单中,均排名靠前。爱慕者不仅同班有之,外班有之,外校亦有之。他们各抱着不同程度的期待,前来表明真心,都被沫子拒在十米开外。然而,男生们又多属于越败越战,越挫越勇的类型,反倒引来更多的爱慕者,居然组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所谓后援团。沫子首当其冲的登上他们的最恶榜单。沫子对此不闻不问,她只视罗伯特为对手。她仿佛比秀娜更了解秀娜自己。

在沫子的建议下,秀娜有几日没有参加选修课。罗伯特感到有些意外,还只认为秀娜生了病。他本想亲自去慰问一下,结果吃了闭门羹。对此,罗伯特也并不在意,仍然继续着自己已逐渐熟悉的校园生活,吃饭-上课-睡觉-吃饭-上课-睡觉,如此循环往复。

晚上回到宿舍,与一字家族略作交谈,回到屋中,待康老大睡着,便会拿每天的数据,进行验算分析,希望借此找到爱情的线索,或者突破口。

在罗伯特的数据中,那些拉手、并肩、说笑的男男女女,通不是爱情。他们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私心,心中所想既不能百分百共享,又不能百分百坦诚。对此,罗伯特倒认为机器人有更多的优势,对方和自己都可以轻松的一览无余。不论真的假的,喜欢的讨厌的,均会如呈堂证供一般展露无遗。由于罗伯特对恋爱数据的热心搜索,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名不经传大学的恋人们,都有一种被监视着的感觉,但是他们又找不到任何线索去证实自己的观点,最后只被当做猎奇事件在学生中间私底下传播,最后愈传愈奇,大家都说校园内有一个变态狂,专门做跟踪恋人偷窥恋人的勾当。经过学生会决意,纠察队担负起揪出这个变态狂的重任。

怀疑对象,最先瞄准的是男生。纠察队每日负责进入男生宿舍进行例行检查,夜夜搞得鸡犬不宁。大家对纠察队的做法大为不满,积蓄了众多的怨言。在这样的舆论氛围中,反倒给真凶的洗白创造了有利的形式。原来,关于变态狂的传言散开后,有些学生出于好奇或者发泄,开始模仿,终至深陷其中,以跟踪偷窥恋人获得快感。他们获得纠察队大检查的消息,又利用大伙不配合纠察队的情绪,几个真凶顺利销毁了证据,相机啊,头套啊,手电啊,各类道具,全部毁弃。不犯案的夜晚虽然难耐,但终归是赢得了安全。

纠察队一众搜查无果后,开始把矛头指向女生。女生对此亦颇有烦言,却无力与纠察队对抗,只能忍气吞声的接受检查。这其中,有几个女生,平时是只顾玩乐的,抽烟喝酒,出门找乐,都是家常便饭。她们在原本的学校都是男生的宠儿,现在却被秀娜抢了风头。因此,她们对秀娜痛恨非常,时常想着要作弄她。她们最看不惯秀娜温柔听话的样子,骂她装清纯,马屁精,专拍老师和男人的马屁。她们几个凑到一起,打算要陷害秀娜。

果然,那天晚上,纠察队在秀娜的床铺里翻出一个黑色头套,头上只留两个圆洞做眼睛,又从秀娜的柜橱里翻出一个相机,里面存着恋人们的一些照片。证据确凿,不容狡辩。秀娜当晚被纠察队带走,由于她是纠察队的成员,纠察队为了撇清关系,要加罪治她。有了解秀娜为人的,出来替秀娜讲话,结果毫无用处。秀娜在后援团心中的地位,同样一落千丈,不但夺走了对秀娜的爱,还更加深了对秀娜的恨,简直要叫她做婊子。看到计谋得逞,那几个女生喜气洋洋,还要出来大讲风凉话,说什么平日看她老实,原来都是骗人的,其实骨子里是个变态,千万莫被她美丽的外表欺骗,她心狠着哩。大家开始还有所怀疑,但是随着事态的发展,情绪的高涨,便都把秀娜认定为凶犯,专等着看“午门砍头”的好戏。

秀娜被关在纠察队的禁闭室,拒绝任何人探望。秀娜整夜以泪洗面,偶尔居然有轻生的念头。好在,禁闭室内,并没有致死的绳子和利器,否则她真要一命呜呼,以死来证清白。但是,她不知道,以人心论,她死掉,不仅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反倒会被认为是畏罪自杀。

此时,秀娜仿佛是被唾弃的讨厌鬼,无人理睬,无人帮助,唯独肯为她四处求情周旋的倒是那个自私的沫子。沫子一圈活动下来,真感到告天天不应,告地地不灵,眼看着秀娜无人伸冤,无法昭雪,即刻就要做了冤鬼。就在一筹莫展之时,她突然想起了罗伯特。沫子顶不喜欢罗伯特,但此时,除了罗伯特,她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人有肯帮助秀娜的可能。虽然,她从不相信男生,认为罗伯特也会同其他人一样,对秀娜见死不救,可是她内心深处依然存有侥幸,只为那微弱的一点希望——那个与世隔绝,恶鬼满盈的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