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他,我决定去云天国际见他。哪怕晚上回家就可以见面,我也等不了了。
我坐上公交车。
刚开始车上很空,随着车子开入城区,人慢慢地多了起来。
中途一站,上来一个男人扶着一个孕妇,那孕妇刚好站在我的身边。
我站起来,让了她坐。
孕妇坐下时腼腆地跟我说了声谢谢。
我朝她微笑着说不用谢,拉着吊环,眼睛却不自觉地落在她隆起的腹部上。
“想睡就靠我身上。”男人温柔地搂过女人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女人闭着眼睛靠着,一手抚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拉着男人的手,一脸幸福的样子。
男人会疼爱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因为女人的肚子里装着他的骨肉。
可男人会爱一个没有生育的女人吗?会爱一辈子吗?当看到别人的孩子承欢膝下的时候,他也会有一点羡慕吧,到老了没有孩子作陪的时候,孤独无依的时候,他会不会怨恨?
想到这一切,我的心里乱极了。
不能为他生儿育女,却还坚持留在他身边舍不得离开,我觉得我简直像一个罪人,
在云天国际门口,我竟然遇到了薛离。
他今天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与平时有所不同。
“咦?巧!”薛离勾着唇笑。
我没理他,继续往里走,他也跟进来。
“小薛总!”我听见所有人都这样叫他。
最后,我们一起都站在了电梯口。
电梯到了,一个女人从电梯里走出来,也喊了一声“小薛总”。
“等一下。”薛离叫住了她。
我走进电梯,打算自己先走,可薛离脚一伸放在电梯门口,电梯门关不上。
女人乖乖停下来,薛离笑着问,“加个小字别不别扭?”
女人一脸不知所措和尴尬。
薛离又恍然大悟似地说,“哦,我明白了,已经有一个薛总了,既然这样,那好吧,我就勉强接受这个称呼吧。”
女人如蒙大赦地点头,“是,小薛总,那我先走了。”
说完女人红着脸转身逃得飞快。
薛离跨进电梯,我按亮了顶层,他伸手按了12层。
“她们为什么叫你小薛总?”
大家的称呼以及薛离这身正式的打扮,实在让我觉得可疑。
薛离洋洋自得地摇晃着脑袋,“因为我现在是云天国际的总经理。”
“你凭什么?”我怒瞪着他。
我知道云天国际是薛度云自己一手打拼起来的,凭他这种游手好闲的人,凭什么来坐这个总经理的位置?
“凭什么?你问你老公好了,他当然是觉得亏欠于我,毕竟我是因为他才蹲牢的,他不会没告诉你吧?”
“冰岛咖啡,我们谈谈。”落款是南北。
我大概知道她要跟我谈什么,我没有退缩的理由。
她所指的这家冰岛咖啡就在美容中心的对面。
走进去,我看了一圈。
坐在角落里的南北朝我招了招手。
咖啡厅里光线柔和,她却戴着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估计是怕人偷拍。
我走过去,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服务员走过来问我要什么,我对咖啡无感,就要了一杯橙汁。
南北一手捏着小勺子,轻轻搅动着咖啡。她的手指白皙修长,涂了黑色的指甲油,看起来特别地性-感妖娆。
我倒是庆幸她戴着大墨镜,否则面对这张南溪的脸,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否能维持住自己的风度。
我的橙汁来了,我没动一口,只盯着她问。
“你要跟我谈什么?”
南北的淡粉色果冻唇轻轻牵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她放下勺子,拿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放下时,她又往咖啡里添了两粒方糖,继续拿起勺子搅动。
“谈谈度云哥。”她慢条斯理地说。
其实接到她的短信时,我就隐约猜到她要谈什么了。
她既然能把自己整容成南溪的样子,目的已经不言而喻了。
隔着墨镜我看不到她的眼睛,不过只听她的语气和看她一直挑着的唇角,我便能感觉到她嚣张的气焰。
我淡淡瞥她一眼,“谈我老公?我知道他帮了你不少,谢谢的话就不用说了,他这个人乐于助人。”
“乐于助人?”
南北轻笑了一声,抽了一张纸巾轻轻擦了擦嘴角。
“沈瑜,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好吗?”
以前她在薛度云面前挺能装,都是一口一个沈瑜姐,这会儿只有我们两个人,她也就不屑去装了。
其实她每次叫我沈瑜姐,我就直起鸡皮疙瘩。直呼我名字,我听着更顺耳。
“你觉得度云哥是爱你还是爱我姐?”
这个问题尖锐而深刻地刺痛了我的心,可悲的是我并不知道答案。
可我不能在南北面前输了阵,于是我努力扬起唇角。
“薛度云是曾经爱过你姐,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而且他是爱你姐不是爱你,你以为你有了一张你姐的脸,他就能把爱转移到你身上?”
南北怡然地勾着唇,轻轻地摩挲着自己漂亮圆润的指甲。
“你不懂,度云哥他是一个长情的人,我不是我姐,但我至少有我姐的脸。你根本不知道我姐死后那段时间度云哥有多痛苦,你不知道他有多想我姐还活着。”
我的心在滴血,可我继续冷笑。
“可是你姐已经死了,我承认他是一个长情的人,这是一个好男人的标志,但是他睿智冷静,他不是会自欺欺人的人,他更不可能看着你这张脸来哄骗麻痹自己。”
南北的笑容终于垮下,双手愤怒地拍在桌子上。
动静引得周围几桌的人都诧异地看了过来。
我抄起手,淡定地盯着她。我并不觉得她一个想插足我婚姻的第三者可以比我更加理直气壮。
可能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也生怕在人前丢了她的形象,她伸手推了推墨镜,声音也压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