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现在开始怪我了?等你还等错了?好心当成驴肝肺,蒋金哲平时说的真没错,你丫就不是东西!”李沐狠狠道。
方鸿哭笑不得,无奈道:“今晚还是要谢谢你的,改天请你们吃大餐算是补偿,今天真有事,你回去吧”
“还有什么事?要不我送你去?”李沐眼珠子一转,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其实一直跟着方鸿,是出于好奇想认真探探这小子的底,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可是等了一晚上,除了隐约看出他跟浦东分局的局长关系不错意外,还真没看出其他什么东西。
李牧当然不死心。
“不用,真不用,你先回去吧!”
方鸿坚持,李沐就不好再坚持,痛快摆手道:“行!不过你小子说话要算话,大餐可别落跑!”
“一定!”
李沐驱车离开,浦东分局里边还是灯火通明。
九条人命不是小案子,龚剑涛正值调任升迁的当口,自然是要加班加点把这个案子做漂亮。
至于陈弼时……方鸿摇了摇头,无声叹息,这件事在方鸿意料之外但却在情理之中,只是经此一役,展宏图就等于断了一臂,以后展舒词的安危更多的就要靠他这个近身保镖上心了!
要去一趟宏图集团,公安局里跟展宏图打了个电话说会派车来接他,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沿着路灯一线,方鸿缓缓的走着,想着今后如何在fd跟展舒词间取舍调剂。
昏黄路灯下,人影被拉得很长。
突然,方鸿的影子上面叠附了另一重黑影,那黑影一闪而逝,接着方鸿便觉耳边风声如雷,瞬间汗毛倒竖!
只见他身后三尺青峰,一柄布满冰裂龙纹的古朴长剑直突他脊背,距离不足半米。
方鸿凝神屏息,太极搂膝拗步转肩抬手梆的一声剑指敲击剑身,猛地震动,那长剑在他眼前晃过!
锵!
叮铃一声尾音冗沉的剑身颤鸣,那长剑在方鸿身前入地三寸,剑柄还在轻轻颤动!
“金刚三尺锋!大和尚方块龙!”方鸿震惊。
耳边有声传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娘们床头坐,业障身下流,小友这一剑解得甚是漂亮!”
方鸿猛地转身,却见一个身着黑袍的光头和尚正朝他走来,满脸笑意冲他道:“小友,别来无恙?”
当方鸿在审讯隔离室透过玻璃见到审讯室内受审的陈弼时,他一点不都不意外。
十多分钟前李沐在浦东分局外停车那一刻,方鸿就已经想到了。
陈弼时是白冰亲生父亲作为一个曾经只为利益服务的冷血杀手,会有眼前的局面,所有疑惑的事都明朗了。
所以方鸿刚刚在龚剑涛办公室里踱步的时候才会自言自语说陈琼应该也是死有余辜,他隐隐猜到,这其中肯定有他不了解的内情。
方鸿不意外,不意味着白冰和白可人同样如此。
让方鸿震惊的是,时隔多年人事变迁,两人年老色衰面貌都发生了剧变,但透过玻璃白可人竟然一眼就认出了陈弼时!
在认尸陈琼时都没有落一滴泪的她,此刻竟然声泪俱下,身体更是抑制不住不停的颤抖。
她颤巍巍的指着里面那人道:“冰儿,他…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白冰脸上平静如水,但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他冷冷的看着那个两边斑驳的老男人,透过玻璃的目光尤为复杂。
自己怀疑甚至确定是一回事,听到自己最亲近的妈妈亲口说出来那是自己的父亲又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就像是万里晴空突然凭空响起一个炸雷,将人震得七荤八素。
方鸿上前,拍了拍白冰的肩膀,而后转身离开,给她们母子留下空间。
出了审讯隔离室,方鸿摇摇头轻声叹息,其实这件事,心灵受创最大的应该是未经人事的陈宇航。
在法检医院的停尸间冰柜前,方鸿见到了不满十岁的陈宇航。
法警告诉他,这小子已经在他父亲尸体前站了半个多小时了,一直都不愿意走,怎么劝都没用,如果可以让方鸿帮忙劝劝。
“姐夫,你来了”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陈宇航回头看着方鸿道。
让方鸿意外的是,这小子脸上并没有半点哀伤。
“难道这小子不是因为伤心才不走的?”方鸿纳闷,走过去摸了摸这小子的脑袋。
不满十岁的年纪,身高刚到方鸿的腰身。
太平间温度比较低,方鸿入手时陈宇航身上已经有些凉。
“姐夫,你不用安慰我,那些警察叔叔还有医生叔叔已经跟我说了很多安慰的话,但其实我不伤心,真的……”仰头看着方鸿,陈宇航的眼睛异常明亮。
他们两人身前就躺着陈琼的尸体,而这个人是陈宇航的亲生父亲。
方鸿眉心微颤,总觉得有些诡谲不合常理。
陈宇航眨了眨眼睛,指着陈琼的尸体清脆又道:“他做了很多坏事,喝酒,赌博,经常还打妈妈,有次妈妈悄悄跟我说,他很久以前差点还把姐姐给强奸了,是妈妈跪在地上求姐姐姐姐才没有报警的,那时候妈妈以为我不懂,但这些我都偷偷的记在了心里,他是死有余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