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离盏的小医女,着实叫人厌烦。
柳家的礼品和帖子是被她横插一手擅作主张接下的,搞得柳府在祁王面前,还不如一个平民的庶女说得上话。
后来又被祁王生生把礼品退了回来,早知如此,当初她便不要多此一举!
柳衍私下里派人打听过,这女子不过是个乡野出生的民医罢了,且行医手法实在诡异,还被十里八方的人称为鬼医。
这样一个身份低贱,名声不雅的女子,凭何祁王殿下要屡次护她?
甚至她的亲哥哥还一眼就看中了她!
柳衍想到这里,心里就跟堵着块石头似的透不过气来。
自从哥哥看上了离盏,家里就没清净过一天。
哥哥先是嚷着要去长风药局提亲,被父亲痛打了一顿,本就不算结实的身子,被打得蔫了好几日。
母亲心疼,叫膳房做了他平素里最好吃的给他,他应付了几口后,又听说母亲身边的管事嬷嬷冲进长风药局去骂了离盏一顿。
这下就不得了了,哥哥伤心不已,又不敢同父亲叫板,便只能与自己过不去,整日茶饭不进,很快就瘦了一大圈。
母亲最疼的就是哥哥,在父亲面前哭了不知多少次,父亲才答应离盏能进门做个偏房。
哥哥大喜,这才肯跟着父亲哄宫参加的坤福宫的宴席。
哪知道,这孽缘真是斩都斩不断,哥哥竟然在东宫遇见了这小医女,还为了救她敢在太子面前评说纷纭!
昨日一回来,父亲就又把哥哥狠狠鞭了一顿,到现在都还躺着下不来床,心疼得母亲直掉眼泪花子!
就为了这个离盏,家里就没清净过一天
柳衍一想,浑身就跟插了瓷片渣滓似的难受。
“不用了,这软丝虽好,可我们小姐并不中意,下次再来罢。”
“唉!软丝不好,还有别的布料嘛,我们天元布庄是京城最大的布庄,这里都没有你家小姐想要的货,那哪里还有。”小二顺手扯了货柜上的一批黑珠丝的绸缎道:“您瞧,这是咱们店里新进的绸缎,光滑如水,穿在身上却又不冷人,用在……”
离盏察觉最里头的人正朝着边望来,她连忙踱了步子绕过小二,“今日我们还有事,改日再来。”
离盏的声音飘进白采宣的耳朵里,跟针似的扎了一下。
“离盏?”白采宣踱着步子朝门口望去。
柳衍也讶异偏着身子引颈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