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烈其人

哑巴走到了闵王背后,手指避开眼睛,用双手按着他的面颊,控制住了他的头,不让其移动。

李烈赞许的看了哑巴一眼,却没有理睬闵王的话语,好像闵王并不存在任何意识,只是一个驱壳而已。

闵王从未被遣返过封地,寇红红根本不会给一个废帝重整旗鼓的机会,她要消除一切废帝有可能造成的威胁,就必须将这个人牢牢掌握在手中,所以闵王其实一直被秘密关押在郊外别馆,而长公主对别馆的多次奢靡翻修也正是为了加固这个措施。自前些日子得知监生集会的消息,寇红红在回都城的路上就将闵王携带回京送到了李烈的手里。

李烈接到旨意后,便毒哑了御史赵幅,令会腹语的亲信在三司会审时捏造口供,随后又伪造其畏罪自尽的现场,用以防止事情暴露,坐实之前的口供。但其中的细则,他并未告知长公主,好在结果是皆大欢喜的。而今,闵王身份贵重,体貌外表不能要任何损伤,行逼供之事难免要费些力气。

闵王被关在狭小的箱子里,眼前一片黑暗,伸展不开身体,乍见光明难免心神动荡。李烈出言侮辱,若是依照闵王的秉性,他断不会如此回应,现在的反应正合李烈的心意。

李烈缓慢的绕着闵王看了一圈,好像在打量一件物品,对着瞎子啧啧说道:“这天潢贵胄的身体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不见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闵王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任何话,强自控制着心神,生怕被李烈牵入陷阱中。

李烈哈哈一笑,没有恼怒闵王这次的不合作,反而和善的说:“今天有大喜事,应该阖府同庆,此地偏僻,丝竹难以传入,不如传乐进来一同热闹吧。”

话音刚落,一个拿着唢呐的聋子就走了进来,他拜过李烈后就吹奏起来,杂乱无章的刺耳声音充斥着整个暗室。李烈片刻后就退到门外,瞎子跟出合上了铁门,世界瞬间又清净了。

李烈靠在墙壁上,手掌捏灭了烛光,说道:“让他保持清醒,若有困顿之意,以冷水浇身,万不可损伤面貌。”

瞎子俯首听命,回道:“是。”

李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辛苦兄弟们了。”也不等瞎子回答,就转身离开了狭窄的甬道,回到了堂皇的府邸。

他不似严法融陈巍这样的人出生于世家或是勋贵,自有这祖辈隐蔽,大可行事磊落,他要在人才济济的幕僚中脱颖而出,就必须要做出常人不能做到的事情。

于是,比他脏的人没有他的心思,比他有心思的人受不了他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