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
“别忘了哦。”
虽嘴上不愿,其实心花怒发,并记住了。第二天,趁她上班,我翻找出自己最体面的衣服,修面,喷上啫喱水,再挤眉弄眼,来了几张自拍,我还分成了“阳光型”、“冷峻型”、“成熟型”什么的。
等她下班了,我暗示她能提及此话题,她却无动于衷,我怀疑她前一晚的事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早上。表妹去上班了,我在住处弄简历找工作。
偶尔安逸下来,就不自觉的想到了美女图片,一旦打开相关网页,便一发不可收拾,结局就是让自己往肥脸抽上一巴掌,让火辣的疼痛来终止欲念,完了还要将电脑清空,但最近脸皮虽然浮肿起来,抗疼性却在增强,欲念没被扇下去,反而愈加膨胀泛滥。有时眼睛就像是被强力胶粘住了一样,看着看着就一直看下去,直到不自觉的来把“裆内操”为止,此刻方能解脱。
常看这些污秽的图会在眼睛里形成一个幻象,以至于偶尔站在窗边眺望这座雄伟城市的时候,我仿佛生了双“x”射线眼睛,能看穿不远处的建筑物,见到里面的男女都在奋不顾身的交合着。如同一台台交配永动机。见到柱状图,球体都会产生联想,见到地面有块污迹,有道裂纹,有个褶,一道缝都如同见到了胯下的那些私密部位,闭上眼睛,那些东西居然还能动起来。
我深感自己没啥出息,生存压力如此之大,火都烧到眉毛上了,思想还是这么龌蹉,不知死活。
我除了看那些乌七八糟的片子,还依旧抽空玩电脑游戏,它对我来说也是一种精神寄托。小时候做梦自己能统帅千军万马,治国平天下,创立不世之功,现在终于实现了,它们都在电脑里,听我全权指挥调度。要什么有什么,绝对忠诚不二,不吃饭,不费粮草,不抱怨,死了能复活,败光了还能再重来。我在里面杀得天昏地暗,杀光敌人获取辉煌史诗般的胜利,随时都能做把英雄。
除此以外,我还会去论坛上,网站里,看些嘻哈弱智的东西。发生点什么事,就以非黑即白二元思维来评判,要么跟着骂人起哄,要么跟着点赞,掉两滴眼泪,仿佛这些事这些人跟自己有重大关系似的。
这些就是我当前的状态和精神,我知道自己就凭每日获取和参与的这些,一辈子难有搞头。
当然,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逃避和麻醉,逃避目前的找工作的窘境。新的工作来临之前常常面临等待,等待是在考验人的耐心。十天半月一个电话都没收到是正常不过的事情,短信倒是收到几条,里面不是要我去找小姐就是赌博,或者干脆让我把钱打在一个账户上,这群混蛋杂种们现在连理由都懒得编了,直接让人送钱。
手机还收到大量卖房的广告。如果房子这么多,干嘛不便宜点。真想不通民工们弄的那些水泥格子,是身份与成功的标志,成为千万人的梦想跟梦魇。
工业时代让社会分工更细,注重专业。一个游戏美术设计都分成场景、界面、角色、动作等等,差别还挺大。人通常要把自己当成橡皮泥,捏成社会需要那副样子。我只有不停的投简历,就像是撒石子,只有数量足够,才能命中那个被细分的目标坑。有的公司都投过好多遍了,想到对方肯定会说这人真不要脸,我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曾经抱怨轻视自己的行业,但自从失去了工作,我的观念就会整个调转过来。
如果说自己行业勾心斗角,乌烟瘴气,欺诈盛行,简直就是一无是处。可天下就像是一口锅里的汤,没有哪一块会独善其身。说到游戏互联网,尽管我觉得很虚无,抄袭盛行,坑蒙拐骗,员工辛苦与民工无异,难以存下钱,但在拼爹拼背景的时代,互联网和创意产业也是最不看重出身背景,不太看重学历,可以不必官僚盛行,马屁成风,不论你的过去将来,迅速造富,凭本事吃饭的行业。
它又变得高大上了,重新吸引了我。
当然,尽管其光荣伟大,我的另一种想法在发酵——再坚持一个月吧,不然就离开sh,远走高飞,寻求改变,但是,我想我能逃到哪里去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有闲适无忧的天堂?离开了sh,难道就告别了现代分工与协作,告别辛苦、疲劳、汗臭这些现实生活中的付出。没有了工作,没有收入来源,只能啃啃老本。外面广阔,也很美,但孤独着又有什么意思?连去趟杨浦的森林公园就像是条落寞的丧家犬,走得越远越是孤单。
当看到了自己画的画,又会产生做画家,追求梦想的想法。为什么不能像梵高那样做个清贫且富有激情的画家?可我是个俗人、凡人,没有他的才华,我们面对的欲望与诱惑跟那个时代不可同日而语,我过不了像他那样清苦的生活。
我是看穿了自己——瞻前顾后,矛盾重重,什么都做不了,哪里也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