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嫂笑了笑,“三少出去了一趟刚回来,衣服还朝着呢!”
是么?
吻安是一点也不知道。
这才皱着眉往他的书房走,衣服潮着就该赶紧换掉才是。
到了门口,她习惯了直接推门进去,反正两个人之间没什么隐私可言,他也不在乎这些客套。
吻安走进去,一眼并没看到他,皱了皱眉。
转头往卫生间的方向看了一眼,门是开着的。
这时候才听到他低低的嗓音“嗯”了一声,从窗外后边传来的。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一共就他自己,还用躲到窗帘后边打电话?
吻安在家总是习惯不穿鞋,赤着脚在地毯上一点声响都没有,也起了玩心,悄然朝他靠近。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很入神,单手别在西裤兜里,略微低眉,她都到了他身后一步,依旧没察觉。
这警觉性真是降低了!吻安忍不住挑眉。
不知道是她的听力太好,还是因为书房里太安静,她几乎都能听到他电话里的声音里。
“那就这么定了?不再改动?”对面是聿峥的声音。
宫池奕又一次沉声,“好。”
一会儿,她才听出来对面不只是聿峥,应该是多人通话。
“既然定了,我这边会尽可能调配增援。”
末了,对着他问:“您确定没有特别内线?”
片刻又道:“也不必保守进攻?是的话,我就此往上递交文件了。”
他依旧沉沉的一个字,回答前一个问题:“无。”
吻安站在他身后,柔眉蹙了起来,却没说话。
电话挂了,他背对着她站了会儿,几秒后好似才发觉不对劲。
转身看她的时候已经是浓眉微蹙,低头看着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随后又把视线落在了她赤着的双脚,几分懊恼又几分不悦,她这个毛病怎么都改不掉!
手机放回兜里,弯腰顺势把她抱了起来回卧室。
一路上吻安一直盯着他看,也不说话。
宫池奕终于被她看得不自在,把她放在床边,套上拖鞋,却自顾转身去换衣服。
她也不着急,就那么坐着,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换了家居服,这才开口:“稷哥哥不是要和对方接洽么?你为什么说没内线?”
这相当于把卧底直接扔到了罪犯窝里,直接放弃了他!
他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么?
宫池奕换完衣服,转身之际看了她,脸色有些沉重,知道她的感觉,却也淡淡的一句:“这么做有这么做的理由。”
“什么理由?”她眉心更紧了,“如果出了问题,他是会没命的,难道这就是理由?”
很显然,涉及到北云稷的安全问题,她的情绪就已经不受控制了,这个时候他说什么也未必听得进去。
整个计划他不可能跟她说。
只看了她,“他们家几个行为涉及了荣京内乱事件,这是事实,哪怕我有心包庇,但政治圈不止我一人,北云家日后想站住脚就必须经受这些。”
听起来全是严肃的官腔。
吻安忍不住笑了一下,“听你的意思,是不是他们家要贡献一条命才走得下去?”
“如果是这样,他若是出事,你觉得日后北云家还有希望么?”她拧眉看着他。
宫池奕走到床边,看着她,“没有别的选择,这是共事,政事,你应该很清楚。”
“这是政事,可他几乎跟我情如兄妹,你确定就没有任何其他办法了么?”吻安有些激动。
大概是因为他这样公事公办的态度。
笑了笑,“照你这么说,我没有政治圈的身份,是不是我救他就可以?你办你的公事,我做我的私人救援?”
宫池奕终究是蹙了眉,“你在这行时间不短了,也不懂公私分明,孰轻孰重么?”
嗓音有些沉,显然是不悦的。
吻安仰脸看着他,不说话。
半晌,忽然问:“今晚行动?”
如果是,他今晚肯定会走的。
宫池奕没回答,只是沉眸盯着她,“你最好安分点。”
{}无弹窗吻安看了郁景庭好一会儿,“你所知的接洽又是哪一种?”
对此,郁景庭略微挑眉,没有多说。
容颜一直皱着眉,显得特别紧张,更不可能吃得下饭,“我已经好久没见他了,说出差,但是出差都不能联系的吗?”
吻安把录音复制了一份,看了容颜,“谁给你的?”
对此,容颜稍有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说,见吻安一直盯着自己,只好道:“是他们家的北云馥……顾导应该认识?”
听完吻安蹙起眉,果然,他手机里有于馥儿号码不是没由来。
看来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只有她不清楚?
送走容颜之后,吻安和郁景庭在车上坐了会儿,也不急着走。
她转头看了郁景庭,“你要不要给我个建议?”
他似是勾了一下嘴角,“你想听什么?”
吻安看着他,“我发现,无论哪一次的事件,你一定会比很多人早察觉,甚至连内情都清楚,这次也是吧?”
郁景庭却微侧首,“上一次只不过是因为和玄影熟识,我没什么神通广大的本事,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感觉。”她定定的看着他。
郁景庭这才真实的笑起来,“如果我告诉你了,甚至替你们处理了,能有什么好处么?”
好处?吻安蹙着眉,他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淡漠样儿,还想要什么好处?
郁景庭倒是直接道:“玄影当初给了你那么大的一个恩情,你都可以送他一个云厉?”
吻安这才好笑而无奈的看着他,“难不成我还要送你一个么?”
郁景庭语调里多的事玩笑,“小的没有,大的更好。”
她这才瞥了他一眼,不再说笑,顺势看了手机,宫池奕还没把电话拨回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过了一会儿,倒是晚晚给他打了电话,“你回去了么?”
她微蹙眉,“没有,怎么了?”
“那怎么没见人,宫池奕带着云暮来了医院,你是不是不知道?”北云晚道。
吻安心里“咯噔!”一下,“云暮怎么了?”
北云晚倒也放缓了语调,“你先别紧张,我看也没什么事,可能是来之前吃多了,加上天气不好,乘车时间比较长,估计是晕车了。”
她依旧是皱着眉,车子一边往医院方向开,云暮从来也没晕车过的。
难怪宫池奕不接电话,估计只顾着焦急紧张了。
吻安到医院的时候,人比较多,等电梯等了会儿,到了楼层宫池奕那边都已经处理妥当了。
云暮被他抱在臂弯里,笑脸几乎整个埋在他爸爸胸前,安安静静的。
她急急的走了过去,轻轻裹了他的小手,“怎么回事?”
宫池奕目光淡淡的扫过郁景庭,低眉落在她焦急的脸上,声音低而柔和,“没事了,别紧张!”
可能是因为听到了她的声音,小家伙从他怀里抬头看了看,立即瘪了瘪嘴,另一手也朝她伸出来。
每次看到儿子这么索抱她心都是柔软的,顺手把他接了过来,低头亲了亲,云暮虽然小嘴瘪着,但最终没哼唧出来,炸了两下眼就开始昏昏欲睡。
吻安抬头,目光在他和郁景庭之间转了一圈,道:“他帮忙处理安玖泠的案子,你知道的。”
宫池奕眉峰微弄,没说什么。
这会儿一家人肯定是要回香樟墅的,郁景庭不可能跟着过去,只简单和她说了几句。
她的车给了郁景庭,转身上了宫池奕的车。
从医院到香樟墅时间也不短,但是中途很安静。
吻安是怕吵到云暮,也是因为心里装着的事还没捋清楚,但是能感觉宫池奕偶尔就从后视镜看她。
她知道,只是一直没说话。
回到家里,白嫂去收拾云暮的衣物,他们俩在客厅。
吻安刚倒了一杯水,见他在旁边坐了下来,“生气了?”
她微蹙眉,抿了一口水,语调淡淡,“好端端的为什么生气?”
宫池奕薄唇微勾,坐过去一手揽了她的腰,嗓音温温和和,“上周说好过来的,电话没接到,再打过来有不通,不是给我按掉的?”
她忍不住扯了扯柔唇,“我有那闲情逸致?”
嗯哼,他几不可闻的低哼,“那就是过于忙碌某些事,都顾不上给我留情绪了?”
这话从哪说起,吻安纳闷的看了他,干脆把杯子放下了,“我这久忙的就这么一件事,你别试图挑刺,没用。倒是我有很多事问你!”
吻安神色略微严肃的看着他。
宫池奕几乎一眼就能看穿她可能会问什么,倒是不疾不徐的理了她一侧的长发,慢条斯理的开口就转移了话题:“郁景庭在这儿住多久了?”
果然,吻安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