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嗯”一声,忙着将青鸾佩带好,随口道,“这是我母妃留给我的唯一念……想。”话音落,神情有几分不自觉的黯淡。
不光如此,这玉佩,还是她与穿越前那个世界的唯一联系,所以她才格外珍惜。
前世,莫名其妙穿越至此,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除了原主身上的这块青鸾佩。这玉佩,是她穿越前在执行某次任务时,偶尔在一个边陲小城的古董摊上得到的。
当时那小摊的商贩开价并不低,可宋清欢冥冥之中只觉得这玉佩同自己颇有缘分,最终还是买了下来。
后来执行最后一次任务时,她被最亲近的人出卖,一枪毙命,那子弹,便是贯穿了她胸前的这块青鸾佩,射进了她的心口。
闭眼的瞬间,她亲眼见到这块青鸾佩碎成了几瓣。
然而到了这里,这玉佩还好好地挂在她胸前,而自己,也莫名其妙地成了一国帝姬。偶尔看到这玉佩时,她还能忆起前世之事,有时候也会想,若是她没有穿越过来,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想起前尘往事,一时更觉落寞,不觉垂了眉梢。
沈初寒气息微敛,灼亮的眸光落在宋清欢面上,眼底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心疼。
宋清欢的落寞不过一瞬,很快抬眸,朝沈初寒一笑,“这玉佩对我意义重大,实在是多谢沈相。”
沈初寒亦敛了深思,笑,独酌几口清酒,“殿下又欠了我一个人情。”眼底却落一抹苦涩。
若是可以,他并不想将这青鸾佩还给阿绾。只是,他暂且还不能轻举妄动,以免引起阿绾怀疑。
宋清欢双眸微狭。
又……
她竟是与沈初寒越来越牵扯不清了么?
“大恩不言谢。沈相的案子,本宫一定不遗余力,尽快查清。”她心乱如麻,只求快快离开这个充斥着沈初寒气息的地方。
理一理裙衫,朝沈初寒一礼,“那本宫便先告辞了。”说罢,欲起身往车门处走去。
刚转了身,忽觉手腕一暖。
低头一瞧,裸露在外的玉白手腕被一只大手握住。
宋清欢握住茶盏的手一紧,指节有些微发白。
她身子朝后退了退,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沈相这话说得有些不中听。”端起茶盏抿了抿,缓解了些许口中燥意,方神色如常淡淡开了口,“沈相也说了,杀我之人,定为私怨。既是私怨,其中必然牵扯甚广。”
半杯茶水下肚,盯着沈初寒幽黑的眸子,仍是口干舌燥,只得伸手又给自己倒满一杯。
“沈相应该也明白,我既为帝姬,想害我之人,多与皇族脱不了干系。沈相身为别国丞相,还是不要插手为好,否则,不仅于沈相不利,于凉国,也无益处。”
她眉眼冷静,字字清晰。
沈初寒身子朝后一躺,神情现出几分慵懒来,却不出声,拿起几上酒盏给自己斟了一杯。
半晌,方挑眉,饶有兴致地望宋清欢一眼,“所以,帝姬是为我好咯?”
宋清欢强忍住起身便走的冲动,“沈相可以这么认为。”
“好。”沈初寒喝一口杯中酒酿,淡淡吐出一字。
“什么?”宋清欢诧异抬眸,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初寒唇边又现一缕宠溺而温润的笑意,“我说,好。”他温和道,声线柔软得让人沉溺。
宋清欢杏目圆睁,一脸诧异。
沈初寒轻笑,“帝姬不是叫我收手吗?那我收手便是。”
怎的会这么容易便答应?
宋清欢彻底懵了。
她狐疑地觑着面前的沈初寒,突然生出一丝怀疑,面前这人,还是她前世认识的沈初寒吗?
正待细瞧,忽见沈初寒眸中的星光渐暗,声线也恢复清冷,“殿下那边,可有进展?”
寒凉的声音蓦地将她拉回现实,低了头,面有愧色,“沈相的案子,是大理寺寺卿孟齐在负责,只是目前似乎还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不过沈相放心,不管是父皇也好,还是本宫也好,一定会给沈相一个满意的交代。”
沈初寒的这案子,牵扯更广,单凭一个小小的孟齐,怕是查不出什么来。可是以她目前的身份和立场,又实在不大好出声提点。
“无碍。”沈初寒神情淡淡,似并不着恼,“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此案的嫌疑人,左右不过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