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航轻轻拍了拍功德蛇美人的小手：“我说，诺言与等待仙子。你的手能不能先缩回去？看上去，你的拳头像插在我的胸口，特别怪。”

片刻后，功德蛇美人的拳头从宋书航的胸口缩了回去……然后，又从宋书航的头顶伸了出来，依旧保持着紧攥着拳头的姿势。

宋书航：“……”

要不是在下现在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痛，一定要将你拉出来，好好讲讲理。

“开始……消失了。”这时，功德蛇美人的声音响起。

“什么东西消失了？”宋书航问道。

正说话间，他突然感觉记忆中，有一些记忆在模糊。

是关于‘叶思’的记忆。

甚至他身上，任何和‘叶思’有关的线索，都在消失。

记忆中关于‘叶思’的那部分记忆，全部被一尊面容模糊的上阶灵鬼所替代。

这种感觉，就和宋书航等人当时被关入到‘天道小黑屋’中一样。

叶思在现世的‘存在痕迹’被从根源上遮盖。

甚至现世中存在的关于‘叶思’的照片、影像，也会被抹去。

“楚前辈，叶思在躲避什么吗？”趁着关于‘叶思’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消散，宋书航问道。

他想知道，叶思要躲的是谁。

如果只是普通劫仙或者长生者的话……其实完全不用躲的。

大不了他积攒上百个笑话，去白前辈o那里抱大腿。

就算是长生者，遇上白前辈o也要跪。

“虽然叶思没说，不过可能是当今的‘天’吧。”楚阁主道。

宋书航：“当今的‘天’不是失智了吗？”

“很久以前，它就进入程序化模式。但再怎么样，它还是天道，肯定留有后手。而且，我也只是猜测。”楚阁主说罢，又沉了下去，继续开始吐泡泡。

又过了数分钟后。

宋书航、功德蛇美人、楚阁主三人印象中，关于‘叶思’的记忆已经完全消失了。

甚至，关于‘程琳’的记忆也变的乱七八糟，像筛子一样，全是漏洞，不再完整。

功德蛇美人的另一只手也从宋书航的脑袋上伸了出来，在虚空中用力抓着。

但是，什么也抓不到。

她的双手攥成拳头，插在宋书航脑袋上，一动不动。

宋书航：“……”

“我记得，我有事情要处理。”宋书航抓了抓头发：“对了，我要出去了。封闭空间已经回归节点了，我要去看看。”

说罢，宋书航本体从核心世界中钻了出去。

当他的肉身踏入田天岛主的房间刹那，他感觉自己身体一轻。

肉身这具臭皮囊……脱落了。

他的魂魄从肉身中钻了出来，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扇大门。

封闭空间的入口。

似乎在邀请着他进入。

“呵呵。”宋书航轻轻一笑。

打开门请我进去，我就会进去吗？太天真了，我可不会这么作死！

楚阁主感觉痛的快要哭出来的宋书航，有个奇怪的萌点……所以，她在考虑着要不要将宋书航唤醒，看他咬牙忍痛的模样。

就在这时，从宋书航身上有身影突然坐起，吓了楚阁主一跳。

猛然坐起的身影，身穿淡紫色的长裙……她拥有棕色的长发，被细心的编织成辫子，挂在肩侧。长长的刘海，隐约遮盖住她的眼睛。

“痛痛痛痛。”这道身影起身后，快速发出惨叫。她的眼圈都红了，眼泪不断的掉落下来。

是叶思。

身为宋书航的灵鬼，在正常情况下，她的感官和宋书航是相通的。宋书航感觉到多痛，她的感觉也不会弱到哪去。

这种痛苦，都快将她活活痛晕过去了。

叶思连忙先切断了和宋书航之间的‘感官共享’。

“呼。”长长的松了口气后，叶思又转头，望向只剩下脑袋的楚阁主。

“阁主！”叶思的眼圈又红了，眼泪不断的落下来。

只要一看到只剩下脑袋的楚阁主，《天泣宝典》又开始狠戳她的泪点，她哭的伤心极了。

楚阁主：“……”

《天泣宝典》什么都好，威力也强大。甚至在她看来，只要推算下去，《天泣宝典》拥有着直入劫仙的潜力。甚至，如果‘情绪之力’这条长生之道还没有被人占去的话，未来叶思凭着《天泣宝典》冲击长生者之位都有可能。

就是动不动就哭，让她也很心塞。

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叶思坐在活泉边上：“阁主，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这个具体要多少时间，我也推算不出来。不过我现在状态好了很多，脖子长出来了，锁骨都长出来了。”楚阁主安慰道。

“阁主你的锁骨真好看。”叶思道。

楚阁主：“……”

“我要离开了，阁主。”叶思突然道。

楚阁主：“？？？”

叶思怀中抱着自己那本厚厚的本命金书：“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前段时间，‘天帝’复苏了。不久后，天帝的气息突然虚弱了很多，而当今的‘天’却不再恶化。程琳推测过，当今的‘天’通过复苏的天帝，在补全自己。”

“你怕天帝会因为程琳的原因，找你的麻烦？”楚阁主皱着眉头问道。

程琳是当年毁灭‘远古天庭’的元凶之一。

“这是其中麻烦之一，但不是我离开的主要原因。具体的理由，现在不能说，说出来的话，连楚阁主也会被卷入。”叶思出声道。

事实上，程琳是‘鬼神’的碎片。

而‘天帝’同样是当今天道用‘鬼神’碎片培育而成。

另外，当今‘天道’暗中通过天帝和他的远古天庭之道，试图补完自身。不过当年，因为程琳的搅局，远古天庭破灭。

当今天道的计划，看上去似乎是失败了。但是，谁也无法确定，当年远古天庭的破灭会不会是‘天道’计划中的一环？

“在我离开后，请阁主您帮忙照看书航。”叶思轻声道。

楚阁主轻轻点头。

“那阁主，我先离开了。我们下次见。”说话间，原本的叶思身形一分为二。

一部分依旧化为‘叶思’的形态。

另一部分，却化为一尊纯粹的‘上阶灵鬼’。

这尊上阶灵鬼面容模糊，没有性别，没有任何特征。它身上，没有任何属于‘叶思’或‘程琳’的气息。

将这具‘上阶灵鬼’分裂出去后，叶思伸手一指。

这具上阶灵鬼代替她，继承了她和宋书航的‘灵鬼契约’，进入宋书航体内。

叶思蹲在宋书航的身边，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再见了，书航。”

突然，宋书航猛的睁开眼睛。

他的双眼明亮的盯着叶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