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暖暖不敢耽误,转身回屋拿了雨衣披上,这才跟着男人一起,往峡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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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暖暖的伤势未痊愈,即便拄着手杖,也走的很慢。
走走停停,到达峡谷,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
直到这时,她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跌跌撞撞地、究竟走了多么长的路。
也总算知道了,这一路有多么的难走。
幸好,那些人为了能让她“死”的更像个意外,在出门的时候,给她穿了外套和鞋。
否则,只穿着睡衣和赤脚,走这种山路,根本就走不到石谷。
就算走到……恐怕也残了。
当她恍惚地辨别出,那天被人扔下的地方。
看见那地方,已经被厚厚的泥土所淹没时……
到了这一刻,云暖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
劫、后、余、生。
男人听见云暖暖的话,乌黑的眸瞳微闪。
他再次面无表情地转回头,继续缠着手杖。
而他的脑中,却浮现出昨晚女孩喝醉时,靠坐在壁炉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的那些醉话——
“我想妈妈,特别特别想,要是妈妈在,肯定不会让他们这么欺负我。”
“妈妈说要我好好照顾妹妹,我想听她的话,却根本就接近不了妹妹……”
“妹妹被他们养歪了……养歪了……妈妈回来,一定会伤心的,很伤心、很伤心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惨啊……你看,我都失踪这么久了,都没人发现我。你知道吗?唯一会知道我失踪的人,他走了……走掉了……”
“云暖暖,想想你也太可悲了,你没妈妈,没爸爸,没妹妹,到头来……连丈夫都是假的。你说你是不是……不重要,太无关紧要了……”
男人没有回答云暖暖的话。
他沉默、又平静地态度,非但没让云暖暖觉得尴尬——
反而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也对,不管她说了什么,对于这个久居深山的高人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既然是方外之人,又怎么会在意别人的红尘之事。
正在云暖暖怔神间,男人沉缓的声音,淡淡传进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