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曾泉就转过了身走向自己的院子,霍漱清看着他的背影。
耳畔,冷风呼啸着。
霍漱清告诉自己,但愿自己只是想多了,但愿曾泉和方希悠跟他和徐蔓不同。于是,他也转身走向自己的家了。
“霍漱清——”曾泉突然叫了一声,声音不大,霍漱清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他。
“你离婚前,痛苦吗?”曾泉望着他,问。
霍漱清转身,走向曾泉,走到身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曾泉一愣。
“走,我那边还有酒,咱们聊会儿去!”霍漱清说着,拽着曾泉的胳膊就一直往自己和苏凡住的院子走。
此时,苏凡还没有睡,曾泉看见了窗户里透出的灯光。
“干喝,行吗?”霍漱清拉着他,推开旁边会客室的门,按开灯,道。
“都行。”曾泉说着,坐在了沙发上,四霍了下,就看着霍漱清拎了两罐啤酒过来。
“就这个?”曾泉笑问。
“你要想过瘾的话,咱们去酒吧?”霍漱清笑道。
曾泉含笑不语,打开一罐啤酒,和霍漱清碰了下。
“你,想离婚?”霍漱清问。
“我不知道。”曾泉苦笑了下,道。
“你和希悠谈过吗?”霍漱清问。
“没什么好谈的了。”曾泉看着他,“你知道吗,今天如果不是爸说,我压根儿不知道她要去工作的事。”
霍漱清愣住了。
曾泉喝了口酒,叹道:“是不是很可笑?”
“我觉得,你们两个最好好好谈谈,不管将来怎么选择,不能这样憋在心里。”霍漱清道。
曾泉摇头,倒在沙发上,抬头看着房顶,幽幽地说:“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夜色深深,方希悠坐在床上听音乐看书,却时不时地看向门口,怎么都不见曾泉回来。
想想吃饭的时候他的样子,想想回来的时候他一路不语——
{}无弹窗苏凡知道,半年前,曾泉升任了某市的市委书记,虽然不是省会城市,却也是很快的晋升了。有个执掌仕途大权的爹在,曾泉的升职还有什么悬念?当初在云城的时候,他的级别只不过是一个小科员,四年之内,云南偏僻山区的从镇长到县委书记,和方希悠结婚之后便从云南直飞京畿,成了某市的副市长,而现在已经是几百万人口的一把手。只是,在做了市委书记后,曾泉就更少回家了,和方希悠的夫妻关系,变得更加疏离。而现在,方希悠要进入红墙里面工作,两个人——
想到这个,苏凡的心,陡然凉了下来,抬头看着坐在父亲右手边的曾泉,看着他神色如常和霍漱清说说笑笑,心头好像是压着什么一样,难受极了。
方希悠是那么完美的一个人,完美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很多时候,苏凡都觉得方希悠就像是一个虚幻的形象。如果说以前苏凡觉得方希悠和曾泉是天生一对的话,现在越来越觉得有问题了。想想昨天吃饭的时候,潘蓉和张政的模样,那样的甜蜜。而曾泉和方希悠,尽管他们坐的那么近,可始终觉得他们两个人中间隔着什么东西,根本看不见。
饭菜上齐,酒杯斟满,店主和服务员退了下去。
作为请客的人,霍漱清端着酒杯站起身,含笑道:“今天请大家聚一下,原本是为了迦因和我一起走,来和大家道别的。不过,希悠有了这么大的安排,今天我们的内容就必须要加上这一条了。”说着,霍漱清看向曾泉和方希悠,曾泉只是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感谢,方希悠对霍漱清微微笑了。
“我先说我们家的事,等会儿再交给曾泉和希悠。”霍漱清笑着说,顿了下,他说,“谢谢大家对迦因和念卿的照顾,虽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可是,大家这样照顾她们母女,漱清内心的感激不能不说。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苏凡抬头望着他,嘴角是幸福的笑意。
对面的曾泉看着这一幕,不禁无意识地端起自己手里的酒杯喝掉了里面的酒。方希悠看着他,胸口被什么堵上了。
他,是为苏凡的幸福而难过,还是为她的决定而生气?或许,他想的是苏凡吧,他怎么会因为她做什么而生气呢?方希悠这么想着,眼睛好像被你什么刺痛了,瞬间就模糊了起来,却很快闭上眼,将里面的泪水稀释。
“好了,你们先吃点菜吧,空腹喝酒对肠胃不好的。”罗文茵见女婿坐下了,含笑道。
众人拿起筷子,曾元进习惯性地给妻子夹了一筷子菜,霍漱清也是,而方希悠见曾泉不说话,也拿起筷子给曾泉夹了一筷子他喜欢的菜,曾泉看了她一眼,她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来,我们大家一起敬漱清和迦因!”曾元进道。
一家人举杯,曾泉忙给自己的杯子里添了酒,曾元进瞥见了,眉头微微蹙动一下,却没有说什么。
“你们两个这次离开,迦因情况特殊,漱清你工作忙,可是也要多留点心照顾她,已经没多久就要生了,你们要多当心一些。念卿这边呢,就交给我们,你们不用管了,什么时候想孩子了就来看看,你妈也会带念卿过去看看你们的。”曾元进道。
“谢谢爸!”苏凡和霍漱清道。
曾元进示意,一家人举杯。
“那接下来是不是该哥哥嫂子了?”曾雨笑着问。
大家把注意力放在曾泉和方希悠的身上,方希悠看着曾泉,曾泉只是淡淡笑了下,给两人杯子里斟了酒,道:“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呃,总之是好事情,你没问题的。”
方希悠望着他,嘴唇颤抖着。
和曾泉从小一起长大,对于他的画外音,她总是很清楚。他虽然说不知道说什么,事实上就是在怪她。可是,当着一家人的面,方希悠又不好说自己根本没有和曾泉提过这件事,这件关系两个人未来的事。
“嗯,我知道了。”她平复了心情,微笑道。
苏凡的眼睛,突然润湿了,别过脸,偷偷擦去眼角的泪。
曾泉见大家都盯着自己,便拉着方希悠的手,含笑起身,道:“谢谢爸,谢谢文姨,还要,谢谢漱清和迦因!”
方希悠面带恰到好处的笑容,而她的手,始终被曾泉挽着,根本没有松开。也许正因为如此,曾泉感觉到了她手心的冷汗。他的余光瞥了她一眼,他知道她心里紧张了,他太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