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来运张罗道:“你两个洗洗手,快过来倒酒倒茶,这事整的,让大哥忙了半天。”
姜建国让大哥坐了上首,拿了酒瓶满上酒盅,看着阴庙祝问道:“阴大叔,你是不是能掐会算啊,怎么这么巧赶到那地方去了?”
姜尚德、张来运也对这事疑惑,一直不好开口问出来,姜尚德见儿子说话,瞪了他一眼说道:“你阴大叔忙活了半夜了,能不能让他吃顿素净的?”
阴庙祝咂了咂嘴,回味无穷的说道:“不愧是八年的老瓜干,这后劲冲着呢。不瞒你们说,这个娘娘坟,老子盯了好久了,没事就去那附近转悠,今天也是凑巧,哪里想到小东这孩子的风筝落到那坟包上面了。坟包里的邪祟等闲也不敢随意害人,只要不靠的太近,还是相安无事的。小东舍不得风筝,想爬到坟包上取下来,也是孩子心性,我在旁边看到,哪能袖手旁观。”
张来运问道:“当时天还没黑,邪祟不会出来吧?”
“来运大哥,这你就不知道了,那黄鼠狼一家四口,只有黄八和它老婆有了道行。黄鼠狼的德行是什么?天黑就会出来觅食,虽然天还没有黑透,也正是它们蠢蠢欲动的时候了;再说了,地下面的那个大家伙最近修行到了关键期,需要血气,那黄八看到两个娃娃靠近,正要重施故技,上身附体,求得更多东西。所以才不管什么时辰不时辰了。”
姜尚德解开了心中一个谜团,忧虑的说道:“咱们今晚这一闹腾,不知道大队和公社什么反应呢?”
张来运喝了口酒,抹了一把嘴巴说道:“大哥忧虑的是啊。看目前的形势,一切还不是老样子?”
阴庙祝夹了口菜,咀嚼着道:“咱们都是穷苦人家,太祖带领着咱们翻身做主,不再受那窝囊气,说实在的,老道我打心里赞成他的,可是人到晚年,恋栈位置,难免出现差错,再说了,身边站满了小人奸臣,正直的大臣都被他老人家一笤帚扫到一边去了,唉,如今这位,虽然清了朝堂,我看呐,很难有所作为。”
姜建中说道:“咱们小老百姓,谁当家听谁的呗,扯这些有嘛用“
姜建国说道:“位卑未敢忘忧国。咱们虽说是草民百姓,可是这当家人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咱们下一步如何吃得饱穿得暖啊。”
阴庙祝轻轻一拍桌子说道:“建国这话说的不错。建国这么多年了,真正能吃得饱饭的能有几家?有句老话说得好,穷则思变,再不改变,咱们中国想一穷到底啊?国富民强,老百姓吃不饱肚子,国家何来强盛一说?”
姜建中说道:“谁不想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只是这个大革、命闹腾的太久了,该扒的扒了,该拆的拆了,该打倒的也都打倒了。就咱们赵家洼来说,方家的那个谁,当年不才有二百亩地吗,划成了大地主,大运动刚开始那会,天天游街,有批斗会就是他上台,结果好好地一个人给折腾死了。”
姜尚德说道:“喝酒吃菜,别光愣着。我估摸着,虽说换了当家的,总不能把蒋该死的那一套再搬出来,天下还是咱老百姓的天下,也别犯愁了,今晚吃饱喝足再说。”
小东可能因为兴奋过度,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还没有一点睡意,耳朵里听着大人们侃侃而谈,竟然生出莫名的好奇,看看两瓶白酒接近尾声,自作主张的跑到爷爷的卧室里,寻摸了一斤高粱酒来。
这时候五人都带了酒,谁也没有留意一个孩子的作为,张来运正扯开了话匣子,借着酒兴说道:“要说起对咱们这个忠诚,”张来运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下,接着说道:“这位徐将军当得起忠心耿耿,侠肝烈胆,忠义无双。徐将军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家里生活实在困苦,才投奔当武当山做了道士。徐将军在武当山呆了五年,练出了一身好功夫,力能扛鼎,等闲百多个人也不放在眼里。后来听说他老人家手下的兵是真正为天下老百姓打仗的部队,才跑出了武当山,当了兵,成了咱们的子弟兵。想当年,他老人家南下,路上得到消息,有人要谋害他老人家,老人家一声令下,停在了金陵城,并说道谁造反我都信,要说徐将军造反,打死我也不信,”
小东打断了张来运,问道:“张爷爷,武当山的功夫真的这么厉害吗?徐将军是个大将军,谁敢和他动手打架?别说一百人,就是一千人也不敢还手啊。”
张来运笑道:“徐将军的功夫有多厉害,小子哎,”张来运转了转头,看到刚才洗手的脸盆说道:“看到那脸盆没有?徐将军一天洗罢了脸,突然来了兴致,双手就这么”说着伸出双手,掌心向下,“看到了没,两只巴掌贴在水面上,运起内功,大喝一声,脸盆的水一下子飞起一丈多高。身边的卫兵看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这才知道徐将军的功夫不是盖的。”
小东跑到脸盆边上,伸出小手,学着刚才张来运比划的样子,也是大喝一声“起”,双手向上一抬,脸盆里的水没有向上飞,倒是弄了不少在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