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着气摇了摇头,也好,难兄难弟都齐了,柳夏这最后一程,只希望他走得顺畅,来世,可不要再因我,没了父亲。
……
日头烈过醇酒。
棺木入土后,在渐渐堆成的坟头前,无论是我,或是赵辰鞅,或是程妖,都加重了一层为兄弟报仇的死心。
只是在这平淡落幕之际,乔碧落却突然晕在了墓前。
强撑的身体,到底,还是倒下了。
几步冲上前,用我从言大夫那儿学来的浅薄医术暂时看了一下,算是没什么大碍,但这腹中胎儿如何,却是无法探知的。好歹是走完了大致的流程,我便将人抱上马车,送回府休养去了。
赵辰鞅心生担忧,打算抓个御医给乔碧落瞧一瞧,可我觉着,既然扛下了替兄弟照顾好媳妇儿的重任,自然得寻天地下最好的大夫,来保人母子无恙。
可在我心里。
天底下最好的大夫,除了言悔,别无他人。
也只有他来,我才能放心。
果断拦住赵辰鞅,我打定了主意,要去某喜庆的地儿将言某人拉过来。反正此时已过午时,想必他礼也送了,祝语也说了,更是吃了顿席,不会受着饿。
且作为一个客人,走便走了,怎么都不会影响到婚宴的主角。
掠着身形蹿到王万华府邸的屋檐上时,可见宽阔的庭院里,摆着十几张大桌,本以为歇下的宴席,反是仍为酣畅,那杯觥交错,笑言乐语,同另一头的柳家相比,真是鲜明得刺眼。
攀着手边的青瓦,目光在下头寻来走去。
很快,我便找着了居于其间的言大夫,不过,这人的身旁,却是还侧坐着一位打扮艳丽的姑娘。也不知她都同言大夫说了什么,竟是半遮着面,透出了一副羞赧的可人模样来。
嗡嗡嗡——
是花虫在耳边招摇地飞。
【作者题外话】:坚持至今,还追着我这文的宝宝
一定善良得不要不要的
谢谢哦
然后,我最近疯狂迷恋网剧小美好,甜得我牙都要掉了,坐等周四更新
枯竭,而无所血色,是逝去,是告别。
一袭素裳立于府门口,前往少将军府的马车已然备好,只那车夫临时出了状况,华总管正急着寻人替下。
守门的俩侍卫挺直了犯懒的腰板,一番对视后,且默契地闭紧了嘴。
我郁郁地盯着多出来的另一辆马车,心头有些不解。虽然言大夫近来,都是于济世堂打发时间的,但这人平日都是徒步而去的,何曾压着车轮晃过。
所以,他今日是要去哪里,怎么都没跟我说过。
隔了片刻,被我念叨的某人便从府里缓步踏了出来,闻得其动静,随意地一回头,嗯,那穿着倒也简洁,隐隐地,还透着几分喜庆。
喜庆?
脑子里陡地划过什么,忽而记起,因着叶莺的孕肚,其与万华的婚期似乎也着急地定在这几日。一声哼笑后,眉头微拢,我对着人道:“别是这么巧吧?”
言大夫顿足反应了一下,便明白了我所指为何,他背过手,无奈地摇头:“看来昨夜同你说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
竟是说过了么。
仔细一回想,模模糊糊中,昨夜似乎,确实是有人在我耳边絮叨过几句,而我,也晕乎乎地嗯着声应下来了,可被言大夫翻来覆去折腾了几回,眼皮困得连打架都顾不得了,谁还记得清他都落了什么话。
抖了抖起皱的袖摆,我发着闷,又问:“给人备好礼了吗。”
“自然。”他回。
那,那就成吧。
言大夫朝我走近几步,贴着肩,轻语:“还有吗?”
还能有什么,该说的,早就跟人说了。歪过头盯向言大夫,我默了会儿,才努着嘴回:“再,再给他带句话吧。”
“带什么。”
“祝他好合于百年,然后,别哭着回来找我。”
……
面前人的视线,朝着我一阵若有似无的扫,直让人不由泄气:“算了,没后面那一句。”到底是大好的婚事,说哭道愁总是不吉利的。
新找的车夫小跑而来。
我与言大夫各自踩上车辕,偏头相望,他轻轻地眨下眼,然后认真地交代了一句:“若是呆着难受,可以哭着回来找我。”
学话还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