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咚——
一只靠枕已经脱手丢去,却被言大夫轻巧地躲了开,给砸在门框上,软绵绵地坠了地,然后,那浑人得逞地笑了笑,便适可而止?见好就好?
呸。
他明明已经得寸进尺,臭不要脸了。
鼓着嘴埋倒在塌上,整个人且从那头滚到这尾,又打这尾翻到那头,力气平白无故地耗去,羞意却是不减反增。
哎哟怎么办。
我居然还真想试一试鸳鸯浴。
唔。
……
最终,调侃归调侃,言某人还是老老实实地,只给我沐了发。而那,本该是何其温暖的一幕,结果,当人的手指从我的发间滑过。
柔顺倒是真柔顺。
只这摊开手掌一看,顿时缠上了一堆断发,掉得是分外凶猛。
“你这——”言悔有些无奈,这愁思还真是上了脑啊。
终归不是什么看着舒适的东西,仰躺着,我抬手便去撇开他手上的发线,一丝一缕,都让我大力地往地上甩了去,眼不见为净。
水珠顺着掌纹溜进袖里,润着肌肤,几分的颤。我愁眉苦脸地跟人嘀咕:“会不会,掉成光头啊。”
明明以前也没这样过。
言大夫抽开被我抓住的手,且任由发丝残留在其上,不过是一捧一捧地,往我头上泼着水,同时不以为意地回着:“光头就光头吧。”
“还真会掉光吗!”我激动地嚷了声,好歹女为悦己者容,这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怎么,也是比光头要好看个千八百倍的吧。
瞧着我的惊乍,言大夫却是只觉好笑,他一边揉着发,一边对我说:“怕什么,我又不嫌弃你。”
喂。
别说得像是真会掉成光头一样好伐!
【作者题外话】:不小心,又是个日常
我想快点写完啊!!!!!
淡黄的药膏,散着说不出的甜味儿。
膝上泛着凉意,言大夫一脸认真地,涂上一层,再抹匀一层,只是盖不着那淤青之色,瞧来总觉碍眼。
“到底怎么弄的啊?”他问,黝黑的瞳孔忽地锁住了我。
原来。
这人方才的浑话竟是故意说来逗我的,也忒坏了。
可他这一提,不免让我想起王后娘亲的闭口不言,心头不禁闷得慌。朝膝上的伤处瞄了瞄,我一面暗道真丑,一面对人回:“一不小心,就跪狠了,啧,结果还屁——”
“嗯?”言大夫眯着眼,调子轻扬,手且捏在我的踝骨上,紧了几分。
莫名一怂,才蹦出半个音的屁字硬是叫我噎了回去,而那句本要出口的屁用都没有,在嘴里咕噜了一圈后,不过成了一声:“唉。”
言悔自然猜得这是无功而返了,但某女下跪求人这种事儿,他从未见过,也不曾料到。隐隐有所吃味,但再一想,他家姑娘为着他,连命都可以舍,若是自个儿还同人计较这些,也未免太过小气,且不合时宜。
旋着盖儿,他合上药盒,随手往旁一搁,便伸着爪子想来拍我的脑袋瓜子,算是,给点抚慰什么的。
药香随其抬手,扑鼻而来,我不大情愿地叩在人腕上,直接挡下,身子且朝后稍仰着,道:“你手上还黏着药膏呢,别摸我头。”
摸脏了还得洗。
麻烦。
言大夫偏过手,轻飘飘地往那指腹上扫过一眼,却是对我说:“新婚燕尔,这就嫌弃我了?”
……
理儿还真不是这么个理儿,怎么的,还变成我嫌弃他了。
些微地思忖了一下,我捞过药盒在人眼前晃了晃,然后反问:“若是换我这样糊在你头上,你乐不乐意?”
洁癖如言大夫,怎么想,都必须得是发自内心的拒绝吧。
结果,人还挺好商量,讲什么只要我能长点心,别糊了就跑,好歹给他收拾收拾,那倒也还行。
所以呢。
“难道你都打算好了,这摸一下,还带给我洗一洗的吗?”我哼着声随口回,只是这再脑抽地一想,诶,言大夫也就替我梳过各式的发髻,这沐发,似乎还未曾有过呢。
猛地顿住。
要知道这没有过的,总是特别惹人跃跃欲试。
于是不等言大夫吱一声,我便直起腰,凑到了人跟前,且眨巴着明眸又紧接着追了一句:“给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