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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是一手黑,本是打算意思意思,沾点在指尖上糊过去就得了,可偏又想起了言大夫过往欺负我的恶劣行径,一个没忍住,就直接将手按进了砚台里,然后……嗯,某人的俊脸已经黑了一半。
一滴墨汁更是顺着脸颊的线条,吸溜地滑到下颌,且悬在那处,恋恋不舍地不肯落下。
摊着手扬起下巴,我嘚瑟的不行。
哼。
让我收拾了吧。
结果言大夫却跟被定身了一般,身形丝毫未动,不过是用那双幽深的眼眸,不咸不淡地盯着我,唇角竟还邪气地扬起了几分。
硬生生激起我一身的寒颤来。
这么无言地对峙着,我整个人都僵了,总觉得有什么厚重的东西压在身上,堵在喉间。
唉,做坏事儿的到底是我,被言大夫这么冷处理,我顿时心虚不已,干笑几声后,我从一旁的架子上抓来脸帕,便犯怂地往言大夫脸上擦去,啧,我自个儿收烂摊子还不成么。
言大夫眨了一下眼睛,且任由我补救,然而那执笔的手忽地一抬,竟是在我凑近的脸上划下了一道。
猝不及防。
还有点儿痒。
眼尖的发现某人还想要添上一笔,我自然是要躲的。
只是还没来及往后蹦跶,言大夫的另一只手已经扣上了腰际,将我箍在了原地,还恶声恶气地说:“别动。”
……
维持着俯身的姿态,手上的脸帕还贴在言大夫的面上。
这人摆着一副认真的神情,握着笔杆子在我的脸上左一道,右一道地描。
正所谓有一报还一报。
故而被言大夫这么对待,我是特难得地忍了,反正,这可比那些羞人的报复好多了,能忍,果断能忍。
【作者题外话】:负能力爆棚
言悔很早就看出千织的心思了,远在莺儿出现之前,那姑娘就在万华身上丢了心,可她却没有任何积极的举措。
于千织而言,王万华是光。
离得远,是温暖,靠近了,却是焦灼。
而这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别人,千织纵使心碎,也只会祝福,不会追求。
言大夫的话让我彻底恍然。
过往千织的云淡风轻,让我小瞧了加在她身上的镣铐。女子的清白,没了就再也挽回不了,而这一点缺陷,就足以让她变得畏怯不前,且无关世俗的偏见,仅仅是因为她自己迈不过那道坎儿。
嗯。
如果换做是我的话。
也会希望站在言悔身旁的是最好的我,容不得半点瑕疵。
无奈叹气,我耷拉着脑袋,失力地靠向言大夫的胸膛,后者知道我为千织心烦,安抚着又把爪子摸上了我的头,说:“去看看她吗?”
我摇了摇头。
依千织的性子,天大的难过也只会想要一个人呆着,若是我去了,她反而不会发泄出来,且就算我真的追了过去,又能说什么呢。到底不是她的系铃人,再多的安慰也不过是废话,于事无补的。
要说我这无意识的动弹,蹭在某人身上,就像是被猫挠了一通,撩起了心火。
言大夫将我的小脑袋拨开,抓起手便拉着往外走,嘴上还说着:“既然你闲着,那就陪着我。”
顺从地任他带走。
不想却是被拉到了书房作陪。
那桌上堆着喜庆的红帖子,言大夫埋首其间,正一笔一笔地写着什么,而我搁旁边一坐,已百无聊赖了许久,这人却仍是笔下不停。
本以为是忙着他那济世堂开办的琐事,结果等凑近一看,我不禁晃了晃神。
是喜帖。
“你怎么亲自写这个?”
一应婚嫁的事都让王后娘亲包办了,无论是言悔,还是我,其实都没事儿可做的,而这写喜帖的事,更是轮不着他操心。
言大夫瞄了一眼宾客单子,又往一张喜帖上落下了某个名字,这才顿笔回我:“若是什么都不做,总觉得很不真实。”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