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里虽多了三个女人,却是一老一小,还带一伤重不醒的,他们怎么就这么感兴趣。
“玫姐。”坐床边诊治的小石唤我。
今日不巧,夏想说,下午言大夫出诊去了,至今未归,所以就由他手下的学徒来帮我的忙,小石便是我看得上的那一个。
因为,他学的最快,也最好。
我重新关好了门,走过去回着:“说。”
他看了看不愿安分躺着,非要跪坐在床头边的两人,道:“这两位,伤的不重,就是缺乏营养,疗养些时日也就无碍了,不过……”
“不过什么?”
这时候还给我卖关子。
小石轻摇着头说:“不过这位姑娘,她的外伤很严重,内里也有中毒的痕迹,情况很不乐观……”
这次不等他卖关子,我便先一步打断道:“你就说能不能治,不行就给我滚蛋。”反正我还有言大夫这个大靠山。
他倒是习惯我的语气,也不怕我,还一脸乐呵呵:“能的。”
……
冷静,别拔剑,别打人,他还有用。
我如此自我催眠着。
鉴于男女有别,虽然人姑娘晕着,但清誉还是要顾着的,像是脱衣上药这种事,就留下那个小丫头帮忙,至于老妪,自是被我强行叫到了隔壁的房间。
因为有些事,还是问清楚的好。
老妪一进门,就颤颤巍巍地跪倒在我身前,连着好几个磕头,诚意之重,直把额头都给碰流血了。
要说磕头求饶的我是遇过不少,但她这样的,我还真没见过,一时也不能适应,便皱着眉将她止住:“够了,你起来吧。”
她似乎唯我命是从,当即就停了,却没站起来。
念在她毕竟年迈,估摸着也是和花婆婆一般的年纪了,我搬了张藤椅过来,放在她身旁。
“坐吧。”
她身形一愣,然后猛烈地摇头,对我说了第一句话:“恩人,不用的,老奴跪着就好。”
“救我,求你救我——”从她干裂的嘴唇中,不断地吐出这几个字。
随即便是一声惨叫,有军士骂咧着让她滚回去,一鞭子抽到了她的背上,见她不动,又是一鞭子挥来。
我不禁皱眉,却没有动作。
眼瞧着长鞭落在脚下女人的背上,她这次却咬住了嘴唇,只是闷声一抖。
背上的衣料裂开了些,淤青,烙痕,鞭迹,狰狞而恐怖地拉扯着皮肉。不知怎的,我想起言悔之前背后的伤痕来,心里似乎顿了一下。
而这么一顿,我便伸手抓住了军士再一次袭来的鞭尾。
“这个奴隶我要了!”
话音刚落,脚下的人便怔愣地松了手,看着我,就跟看一场梦似的,紧接着那明亮的眸子缓缓地闭上,整个人就彻底晕死在了我的跟前。
“织儿啊——”奴隶中一个年迈的老妪忙唤道,我看过去,瞧见她身边有个小丫头,不过十三四岁,眼中也是一样的关切目光,张着嘴却吼不出声来。
军士狠拽着鞭子,丑恶的脸上满是不屑:“怕是你买不起。”
……
对于这种不知天高地厚,便来惹怒我的人,我向来是绝不废话,直接动手的,眼下我冷笑一声,手里稍稍一松,便放掉了被我抓住的鞭尾。
那军士猝不及防,扯着鞭子连退了好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某块凸出的地面上,疼得只想骂娘。
当然,他还没出声,就被我的剑给盯上了。
“姑娘饶命,饶命!”他惊恐地缩着脖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我抹掉了,如此胆小如鼠,偏还朝旁边使着眼色。
我好笑地站着,扫了一眼其它几个蠢蠢欲动的军士,建议道:“想帮忙的,就麻溜儿点,索性一块上了,要是不敢又不甘心,那就去对面四魂幡讨个公道,就说——他家长老欺人太甚便是。”
四魂幡自打换名后,名声威望是上了好几层楼,如今在杀手组织中可是稳稳地占着榜首之位。
正因是首位,自然引得各方上赶着想要来巴结。想来这些军士在地下集市做生意也不久了,应该是听得懂人话的。
果不其然。
被我架着脖子的军士顿时就蔫了,他们在地下集市早就听闻四魂幡有个年纪轻轻的长老。
但他们却不大相信,那个叱咤江湖的一枝玫竟是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有人极快地朝四魂幡那方跑去,我也没收剑,只无所谓地站着。
要确认就去吧。
最后,我连钱还没掏出来,就先被孝敬了一番,说是这人啊,就免费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