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猛然觉察出有哪里不太对劲,我皱着眉想了一番,顿时炸了。一个翻身下床,抓起带着剑鞘的佩剑就指着他,嚷嚷道:“谁小狗,我起来了。”
言悔看着衣衫不整的我,眼神慢慢游移,看向了门外,他一面转身走开,一面说:“收拾好出门,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待我收整好自己,他便领着我去了城里,然后驻足在某一间新开的医馆外。
我不满地叉着腰,对他说:“阿悔,我又没生病,你带我来医馆干嘛?”
他示意我跟着他进到医馆里去,我翻了个白眼,默默跟上,被带着在医馆里晃悠了一圈,走过门面,踏过庭院,经过灶屋,看过卧房。
“怎么样,还行吗?”他问道。
“还不错。”我实诚地应了他一句,眼睛依旧打量着这里。真是奇怪,怎么有好多东西都是按我的喜好布置的。
医馆啊,依稀记得言悔是学过医术的,莫非有什么联系,恍然大悟之下,我扯着他的袖子说:“阿悔,你以后在这里当学徒么?”
他看向我的目光似乎停滞了一瞬,然后也不吭声,只默默地寻了个藤椅随意坐下。医馆里的一个小厮跑过来给他满上了一杯茶,并招待道:“老板,这是新买的茶叶,您尝尝。”
仿佛有一道雷劈过我的头顶,我怔愣了一会儿,愤愤地说:“好家伙,你什么时候瞒着我开了家医馆了。”
饮过茶放下杯子,言悔答道:“就这一个月。”
原来他近来早出晚归竟是为了这般。言悔说以后就住在医馆里了,我觉得住城里也蛮不错,便同意了,一个激动就跑了回去收东西搬新家。
不过,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就是想不起来。
待我打开床下的暗格,发现私房钱少了大半之后,不禁风中凌乱了,也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我气冲冲地跑回医馆质问言悔:“阿悔,你哪儿来的钱开医馆?”
要说这话呢,倒是唬不住我,不过……听他这么一说,王万华却是搬着小板凳就凑近了言悔,一撩袖子,伸出手说:“是吗是吗?我求玫姐教我功夫好久了,她都不同意,还说我体质弱,你快给看看,告诉她,我身体很棒的。”
我扯着嘴角想,这是演的哪一出。
言悔伸出修长的手指,搭在王万华的脉上,眯眼摸了一会儿,便收回了手。
王万华盯着他,连着问:“怎么样怎么样?”
“恩……我看走眼了,你不过一介凡人。”言悔有板有眼地说道,拿起碗筷,继续吃饭,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朝王万华又补了一句:“而且,你的体质确实很弱。”
然后,我得以瞧见王万华的表情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十分沮丧,他又慢慢抬着板凳,缩了回去,我正要说几句缓和一下这小子阴郁的心情,言悔转头对我小声说了几句。
“他这病,难治。”
我扭头看他,原来他是怕说得直白伤了王万华,才故意那么讲话,好帮王万华诊看诊看,想的还真周到。
咬着筷子,瞧着王万华,我也轻声回道:“世俗险恶,其实,他现在这样,也蛮好。”
言悔看着我,久久不说话,也无动作,我想了想,凑过去问:“诶,阿悔,当初我是不想教他,才骗他说的那些话,他是真的体质很弱吗?”
言悔眉间轻挑,道:“壮得跟头牛似的。”
我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言悔果然想的很周到。
晚些时候,阿琴阿棋过来好说歹说的将王万华请回了家,屋里总算是清净了。我站在言悔身旁,踮着脚跳了几下,不满地想,长那么高干嘛的。
话说回来,我俩的久别重逢还真是平淡,收拾好碗筷,我坐我的秋千,他弄他的草药,再无其他交流。夜深了,我们便各回了房间睡觉。
躺在床上,我却没什么睡意,还带着点辗转反侧,大概是兴奋好久没有和活人一起相处了,额,没有和言悔一起相处了。想着言悔就在我隔壁那屋里,心里只有两个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