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安不语。

病房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连带着空气中的气息也透着一丝诡异。

半晌，她嘴角扯起一抹微笑：“柏霆，柏霆……我这么叫你好像不合适。”

“为什么？”盛柏霆立刻接口，“我没觉得不合适。”

“太亲切了。”

她笑着，笑容明媚，可不知为什么落在他的眼里好像就隔了一层雾，让一切都显得模糊。

“而且很没礼貌，毕竟你大了我那么多，我直呼其名不好，要是让姑姑知晓了，会训我。”

“不会。”

“是吗？但我怎么觉得会，毕竟以我那姑姑的性格绝不喜欢我跟你走的那么近。”向安安抬手碰触到他的脸庞，那冒出的胡渣有些许扎手，而且那双黑沉的眼眸布满血丝，显然在她身边呆了很久，未曾好眠。

平静的心湖泛起一丝涟漪。

盛柏霆微颔首，却没再多言，任由着那双苍白的手抚摸他的面孔，那手心的温暖让他忍不住想要落泪。

“你们没在一起，是因为我吗？”

她的手落下，浅笑而问。

盛柏霆背脊一僵，是与不是，都难以回应。

“你的样子比记忆里成熟了，是过了好些年吧，而我……忘了。”向安安缓缓而语，“我不知道这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梦中隐约听到了你的声音……”

“我……”

“不过没事，那都是过去的事儿，记不起来也无所谓，我不在乎。”向安安脸上的笑容自醒来始终不曾退下，那神情宛若多年前他在向家初见她的模样，温暖而又灿烂，“这些日子谢谢你照顾我。”

客气疏离的话语如同一枚针，不轻不重地扎在他的心间，明明是可以忍受的疼，却还是留下了孔。

他想，这样的疼她曾应该受了太多，而这些都是他施加的。

“应该的。”

说着，他伸手去抚摸她凌乱的发丝。

“谢谢。”向安安却是偏了头，躲过了他的手掌，同时下了逐客令，“盛先生，你也需要好好休息了，我现在好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还有我不想让姑姑知晓我们走得那么近，再见。”

盛柏霆看着落空的手，一怔，嘴角溢出一丝苦涩：“安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