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心碎六月

日子一天一天过,一切照旧。李轩和赵露许久没见面,赵露在李轩心里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李轩对赵露的思念却有增无减,这也让李轩深刻体会到了相思的痛苦。

六月下旬的一个周末,此时已经临近期末考试。这天天气晴朗,李轩吃过早饭后,带着给赵露画的厚厚一沓素描画像,准备去赵露练习跳舞的地方找赵露,给赵露一个惊喜。李轩一路骑车吹着口哨,心情极好,幻想着赵露看到画像时的情景,无比期待。快到赵露跳舞的地方,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恰好红灯亮起,李轩停下车,抬头看着红灯倒计时,心中莫名涌起一阵紧张,既激动又兴奋。李轩正看着红灯,默念着红灯倒计时,突然眼睛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没错,那身影正是让李轩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赵露,然而赵露不是一个人,旁边还有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帅哥,俩人说说笑笑,举止亲昵。那帅哥凑到赵露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赵露顿时娇羞满面,伸手打那帅哥,那帅哥顺势一把搂住赵露,在赵露头发上吻了一下,之后绿灯亮了,俩人搂着过了马路。

李轩瞬间心碎,呼吸无比沉重,紧咬牙关忍住不流泪,但还是泪眼朦胧了起来。世事难料,李轩万万没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的赵露,居然有了男朋友,曾经的海誓山盟,此刻感觉无比讽刺嘲弄。李轩无数次幻想跟赵露浪漫表白,无数次幻想紧抱赵露,无数次幻想初吻赵露的场景,此刻徒留伤悲和悔恨。这就是所谓空谈误人,空想误己,心动不如心动。李轩感觉世界末日一般,一切都变成了灰色,内心痛苦,伤心欲绝。

不知过了多久,李轩才慢慢缓过来,掉头折返,却不知自己要去哪里。此时赵露早已远去,红灯、绿灯不知换了多少波了,路上依旧是车水马龙,行人如织。

李轩推着车在人行道逆行,脑子里一片空白,路过一个垃圾桶,李轩停住脚步,从背包里掏出那一本厚厚的画册,紧紧抓在手里,看着手里的画册,泪水滑过脸颊,咬紧牙将画册扔进了垃圾桶。李轩颤抖着长呼了一口气,跨上车,伤心离去。

走了很远之后,“吱”的一声,李轩死死地按住了刹车,靠边停住车,低着头盯着地面,又突然抬起头,仰望天空,沉思数秒,掉头回到了垃圾桶旁边,停好自行车,翻垃圾桶找之前扔掉的画册。由于那是个路口,路人很多,新扔进去的垃圾已经把画册埋住了,上面都是些一次性咖啡纸杯、奶茶杯。李轩撸子袖子,开始翻垃圾桶,周围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李轩全然不做理会,依旧翻找垃圾桶,终于翻到了那本画册,不过上面沾了不少咖啡渍、奶茶渍。李轩甩了甩,将画册扔到了车筐里。

李轩骑车径直来到赵露高架桥下面的秘密之地,锁好车,拿着画册走到赵露写日志的柱子旁,靠着柱子坐了下来,一页页地翻看画册,看完后李轩从书包掏出画画铅笔,在封面上了几句话:

露,送你一本画册,随你处置。我一直以为,只要你开心,我就会开心,但我错了。我没想到,我看到你和你男朋友那么开心,我却会那么痛苦。祝福你。——轩。

李轩心如刀割,肝肠寸断,眼泪漱漱落在画册封面上。李轩咬紧牙关,颤抖着双手写完最后一句话,将画册藏在了浓密的爬山虎里边,又捡了一块碎石片,将画册压住。李轩找到草丛里藏着的粉笔,在水泥柱上写下:“你若快乐,便是晴天!”后面画了个箭头,指向画册所藏的位置,之后骑车回家了。

到家后,李轩一言不发,完全忽视旁边喊哥哥的妹妹,程静看到李轩很奇怪,刚要开口问李轩,李轩就进了房间。程静很生气,推开李轩房间门,看到李轩趴在床上,生气地说道:“李轩,你是怎么了,没听到小悦叫你哥哥吗?”

李轩慢声说:“我累,没力气说话。”

程静问:“你又去打篮球了?”

李轩说“妈,你就让我想睡一会儿吧!”

程静生气地说:“真不知道你这哥哥是怎么当的!”说完退出了李轩房间,坐在沙发上哄着小李悦玩,往李轩房间看了一眼,感觉李轩有点奇怪。

接下来,李轩像失了魂一般,心神不宁,魂不守舍,将自己锁在房间,要么坐椅子上发呆,要么躺床上发呆,饭量也减少了许多。程静感觉出了李轩的不对劲,问李轩怎么了,刚开始李轩都说没事。但李轩那个样子实在不对劲,程静追着李轩问,李轩便说最近老是失眠,脑袋昏昏沉沉的,心烦意乱。程静要带李轩去看医生,李轩却说已经看过医医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就是需要好好休息。程静信以为真,晚上告诉了李明远,李明远觉得既然医生说没事,那应该就没事,便没带李轩去看医生。

周一上午的数学课上,班主任张老师正在上面讲课,李轩突然站了起来,说:“老师,我有点头晕,我想去操场上透透气。”

张老师说:“头晕?那你去医务室,找医生看看吧”

李轩说:“没什么事,出去透透气就好了。”

张老师说:“那你去吧!”李轩转身出了教室。全班学生看着李轩,目送李轩走出教室,之后继续上课。

李轩走出教室,一个人走过空空荡荡的过道,路过好几个班,有的班老师正慷慨激昂的讲课,有的班学生正齐声读课文,有的班老师在教学生读英语单词……不过李轩对这些完全没有心情,径直下楼来到了操场。李轩一个人坐在操场上看着空无一人的操场,感觉和自己此刻的心情十分相似,都是空空荡荡的。

直到下课后,李轩才回到教室,刚坐下,就写起了请假条。同桌是个女生,关心地问:“李轩,你没事吧?”

李轩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没事,请个假,休息一下就好了。”同桌便不再理会。李轩写好假条之后,起身出了教室,来到了班主任办公室,敲门进去后找到班主任说:“老师,我的脑袋还是有点晕,请假回家休息。这是假条。”说罢递上假条。

张老师说:“好端端的,怎么会头疼呢?”

李轩说:“没什么,就是最近晚上老失眠,白天心烦意乱的。”

张老师说:“看过医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