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心说那八户村民要是答应就怪了,两亩地,光是夏秋种玉米一季,就能收入两千元上下,再加上冬春一季的小麦,加起来能有三千多快的收入,尽管是毛收入,可最后落手里的钱也绝对比三百元多得多,那砖厂老板毁了人家一年两收的庄稼,才赔三百块,真是贪婪无耻到了极点,不过从他主动赔偿也能分析出来,造成三十亩地颗粒无收的罪魁祸首就是他的砖厂。
只听张大雷续道:“……那砖厂老板就走了,然后镇政府某个领导就打电话叫来了派出所,派出所把其中闹得最欢的五个人给拘留了,这五个人是其中五家的代表,剩下的人吓得都跑回家去了。其中一家回到家里就接受了那家砖厂的赔偿,他家一共是两亩地,获赔三百元钱。另外两家依然拒绝赔偿,那两家村民听说今天县长来到镇里调研,就在县长回城的路上等着,看到县长的车过来以后,就上前挡住告状。县长这才知道这件事,回来路上让我联系高政委,和那五个被抓的村民嘴里了解下情况,高政委这是了解完了,过来向县长汇报。”
李睿默然无语,没想到刚回来就碰到这种事,小小的双河还真是麻烦多呀,也不知道卜玉冰叫自己也听听是个什么意思,是只是随便旁听了解一下,还是她有意让自己处理这件事?说起来,这件事自己倒也管得,因为那个砖厂是里青镇招商引资到镇里落户的,八竿子里至少有一竿子是打得着自己的。
他正胡思乱想,卜玉冰下命令了:“高政委,你先回去,马上让里青镇派出所把那五个村民释放,释放之前好好做一下他们的思想工作,排解他们心中怨气,另外告诉他们,这件事我知道了,马上会叫人处理,一定会给他们一个说法,请他们放心,不要再上仿告状。”
高建新点头应承下来,和李睿道别后,回返县局。
卜玉冰又对张大雷道:“大雷你先回去忙吧,有事我再叫你。”
张大雷说了声好,迈步离去。屋里便只剩下李睿与卜玉冰。
二人对视一眼,李睿笑道:“不用问了,你刚才说的‘叫人处理’,这个人一定是我了。”
“别嬉皮笑脸的!”卜玉冰脸色阴沉的斥道,表情很冷肃,语气倒是柔和。
李睿无趣的摸摸鼻子,心说这位是不是大姨妈来了,怎么一见面就没好脸?
卜玉冰借着他的口风道:“当然是你啦,不是你还能是我?你在外面花天酒地好几天,这回来也该干活儿啦?!”
李睿回忆了下这四天的行程,好像只有昨天晚上能说是花天酒地,摇头道:“这你可冤枉我了,我是忙死累活好几天才对。”
李美仪道:“我已经打听到,杨青青嫁到靖南去了,我今晚就会赶过去,你先不要过去,等我接近杨青青了解情况后再说,我希望动手的地方不在靖南。”
彼端男子道:“为什么不能在靖南动手?完事后我会回到纽约,你也会回到东南亚你的活动范围,就算被大陆警方追查,又怎能查到我们头上?亏你还是知名的杀手,想不到胆子这样小,要不要我调教你一段时间?”
李美仪冷哼一声,道:“你还是去调较你的四肢吧!”说完冷冰冰的挂了电话。
……
回到县城,李睿到招待所把车停好,与陈洋道别,第一时间赶奔单位,打算找代县长卜玉冰销假。
敲开县长办公室的屋门,李睿微微吃惊,屋里不仅坐着卜玉冰,还有县公安局政委高建新和县府办主任张大雷,看高建新的模样应该是在向卜玉冰汇报工作。
高建新与张大雷见他进来,先后向他问好。
卜玉冰则脸色平淡的对他道:“你回来得正好,听听这件事。”又吩咐高建新道:“高政委你继续说。”
高建新嗯了一声,道:“我已经让人问了被拘留的五名村民,他们根本没有冲击镇政府,也没有真来县里上仿,只是说如果镇里不管就去县里告状,结果就被里青镇政府认定为蓄意闹事、冲击党政机关,一个电话叫来镇派出所的人,把他们这五个闹得最欢的人给抓起来拘留了。”
卜玉冰问道:“那所谓‘打药次数太多’呢?”
高建新道:“关于这一点,我也让人问了,他们五个都说,打农药的次数跟往年一模一样,也跟村邻们一样,根本没有多打,何况多打就意味着要多买农药,那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谁干多花钱不讨好的事情啊?”
卜玉冰面色冰寒的说道:“他们还说什么了吗?有价值的内容,比如说,能够证明那家砖厂和镇里领导干部勾结的证据?”
高建新回想了下,摇头道:“这倒没说,他们就是觉得屈枉,明明自家庄稼让那家砖厂给祸害了,可是村里镇里都不给主持公道,反而还把他们拘留了,一个个都觉得冤得很。有一个最觉得冤的,放话说出去就把那家砖厂的老板给捅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