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别急,没事儿,儿子这就喊大夫来,应该不会有大碍的……”柳敬存觑了眼穆凌落,蹙着眉头,安抚道。
穆凌落拍了拍手,脸上满是惊讶之色,“哎呀,真不好意思,我刚只看到三叔了,想着多年不曾见到三叔,这就想给三叔行个礼,没成想,手中还有个人,还请三叔见谅啊!”虽说,她口中说着抱歉的话语,但面上却丝毫不见歉疚之色。
柳敬祖也是见自家妻子的书信里提过穆凌落这个归来的大侄女儿的,听说她在家中帮了他妻女众多,若不是她相救,当初她们早早都没了性命。对于穆凌落,他也是感激的,而且,他也不是柳敬存之徒,自是看出来了穆凌落的用意,她这是在给他的妻女鸣不平。
光是冲着这点,他就不可能怪穆凌落的。
柳敬祖眉眼微微地一柔,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轻轻透透地道:“嗯,你就是阿落吧!跟大嫂果真是长得一模一样,连性子都像极了呢!我听说你要成亲了,故而此次给你带了些外地的小玩意儿,等会儿就叫人送去你院中,就当给你做见面礼,都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你就当把玩把玩。”
穆凌落闻言一愣,实在没料到柳敬祖的反应竟是如此的,就叫她有些惊异了。而且,府中的对她娘的称呼都是用荣华郡主,特别是柳家的兄弟们,柳敬祖口中亲亲热热地唤着大嫂,如此清奇的画风,倒是让穆凌落一时有些不适应。
她原本以为,柳家兄弟都是一个德行的,好比她那一看就是个渣的渣爹,还有二房那个成日里不着家,把青楼妓馆当成家的二叔,这个三叔就叫她有些捉摸不透。
她方才可是把他唯一的儿子给丢在了地上,这般的危险,他竟然还能如此温柔地跟她说话,就让她觉得惊讶了。
且不但不怪她,还给她送了玩意儿把玩……
这就叫穆凌落斜睨了眼地上魔音穿脑的柳棋,以及也目光满是不可思议地望着柳敬祖的彩云,这该不会不是他的儿子吧,不然怎么如此地不招他疼和待见!
穆凌落向来遇上抬杠的就很顽强,但对上这种表情慈祥,语气温柔的长辈,她这满肚子的话就不大好说出口了。
她忍了忍,扯了扯嘴角:“那真是多谢三叔了。不过,三叔倒是教了个好儿子,小小年纪,这贱人什么的就能张嘴吐出,倒是让我长了番见识。”
柳敬祖似是根本没听出穆凌落话中的嘲讽,他朝着上首的柳老夫人和柳敬存拱了拱手,淡淡道:“母亲和大哥不必着急,这大冬天的,地上铺着厚毯子,棋儿穿得也厚实,阿落也是个知道分寸的,棋儿这虽说看着危险,其实也不过是受了些皮肉疼,根本不碍事,不必喊什么大夫,男孩子家家的,也没那般娇气。”
他这话语,就叫上首原本要给他与楼琪做主的柳老夫人跟柳敬存都噎住了。原本他们好不容易逮住了个机会,想好生地教训穆凌落友爱弟妹,顺便柳敬存听说柳敬祖这次回来似是有大升的希望,就想拉拢他,没成想这好感还没刷,就被柳敬祖叫停了。
顿时,两人都有一种错觉,那地上嗷嗷大哭的,该不会不是他的亲儿子吧!
但有当事人的爹如此说,他们也只能按捺下了。
而柳敬祖斜睨了眼地上的哭得一嗝一嗝的柳棋,语气冷冽道:“身为男子,就该流血不流泪,还不住嘴?”他脸色冷肃,就把原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柳棋吓得再不敢哭了,只能抽着鼻子暗暗哽咽。
等教训完了柳棋,柳敬祖似是没看到彩云般,直转而看向了一侧的柳欢媛,脸上浮起和蔼宠溺的笑:“媛媛长这般大了,来,到爹爹这边来。”
他这两面的做派,就叫围观的众人都再次起了相同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