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周宝玉想都不想,边答话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他。
张青山边接过糖边回头对小姑娘看了眼,见小姑娘的嘴唇早就翘的能挂水桶了,赶紧回头对周宝玉道:“别小气,多拿些。”
周宝玉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掏出一把。
这次,还没等张青山转身把糖递过去,那小姑娘就先开口了:“我真替雪琴姐担心,找了个好朋友,却没想到是个小气得很的朋友,而且……”
哪敢等她把话喊完,张青山直接对周宝玉道:“把口袋里的糖都拿出来,就当时我借你的,到了县城,我加倍还你。”
轮到周宝玉翘嘴唇了,可在张青山‘虎视眈眈’注视下,只能极为不舍的再掏口袋,又掏出一把。
两把糖凑在一起,张青山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递给小姑娘,笑道:“这下不小气了吧?”
小姑娘到底单纯,做事情往往直白无比,接过糖,放进一个帆布缝制的小挎包里后,居然跳下马车,指着周宝玉叫道:“你身上肯定还有……”
“没了,真的没了。”周宝玉边说边撒腿就跑,小姑娘一见这情况,摆明了周宝玉身上还有糖,哪肯放过,立马边追边大叫:“站住!你给我站住!让我搜身……你个新兵蛋子,怎么敢不听我这老兵的话,我让你站住……”
“你才是新兵蛋子,我都参加革命半年多了……”
“我参加革命都一年多了,在我面前,你就是新兵蛋子。新兵蛋子,给我站住,让我搜身……”
两个小家伙一追一跑,惹得周围众人哄堂大笑,纷纷给两人加油打气,烘托气氛……
张莲笑着摇摇头,道:“她还只是个孩子,刚参加革命不到半个月,什么都不懂,让你见笑了。”
“没事。这样闹闹也好,热闹。”张青山边说边坐在马车边,笑看着眼前两个小大人的嬉闹。
“青山,我求你个事成吗?”
“莲姐,说求就见外了,有事你只管吩咐,办得到的我一定给你办了,办不了的我也一定直说。”
……
“张大哥,有点不对劲啊!”王武回头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警戒哨,道:“这已经是我们一路而来碰到的第二个哨卡了。★就算他们是后卫的最后警戒点,可队伍在前行,他们最少也应该慢慢地跟着前进才对,可现在,他们好像就停在原地不动……事情真的有点不对劲了。”
要不是口令和番号都对得上,众人都要怀疑这两波哨兵是不是敌人化妆的,实在是有些诡异。
张青山点点头,回头看了看后对王武道:“再往前走走,要是还碰到停留的警戒哨,再仔细问清楚点。”
又走了四五里路,刚转了个大弯,突然,周宝玉指着前面几十米远的地方,兴奋的叫道:“大哥,快看,那有马,有好多马。”
不远处的大路右边挺着一行马车,还有十几匹马被拴在路边低头吃草,而在大路右边一直到小河边,都有人影闪动,只是没听见谈话声,到是河边有人在洗脸、打水。
张青山一见到那十几匹有马鞍,明显是供人骑的马匹,笑了,双目精光闪烁的笑了。
一旁的王武一看张青山这笑容,哪还不明白张青山这是想要抢马了,当下大急,拉着张青山劝解道:“张大哥,这是战友的马,可不敢这样,你忘记上次的教训了?”
“到县城还有几十里路,难道你小子真想一路走过去?难道就不想知道前面到底生了什么?才让碰到的那些哨兵如此反常。我们突击连是先锋连,我们当然要第一时间知道情况,所以,事情紧急,只好借他们的马一用,反正事后还他们便是。”见王武有些犹豫,张青山嘿嘿一笑,道:“再说了,借外人的马,那是犯错误,可跟自己的同志借马骑骑,那也是犯错误?”
见王武要张嘴,张青山失去了耐心,挥了下手,道:“好了,就这样了,你……对了,你那块怀表带了吧?”
“你要做什么?”
“大不了,把你的怀表再抵押给他们,那就不算抢了。”说完,张青山一招手,大家齐哄哄地快步向前跑去。
所谓刺头,性子不野怎么配当刺头,只是慢慢适应被纪律束缚,平时才没暴露。如今一见领导带头,哪有不高兴的。
众人跑到那十几匹马儿前,二话不说,不管不顾的就解开拴在树干上的缰绳,然后纷纷上马。
倒是王武,边解缰绳边对右边看了看,小声对一旁的张青山说:“张大哥,你看,全是伤兵和护士,十有是总部医院的。咱们枪别人的还好说,可要抢这些伤兵的马,这……恐怕嫂子知道后,你今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刚解开缰绳,正要上马的张青山还真就有些犹豫了,想了想,骑上马,对身后正在往另一匹马背上爬的周宝玉说:“宝玉,你去问问,他们现在是不是急着需要这些马,如果不需要,我们有急事,先借用一下,回头你再牵着马还回来。”
还没等周宝玉开口,却见前面的几辆马车中,突然坐起一个短姑娘,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青山,大声叫道:“张连长,你这是觉得雪琴不在,土匪性子又犯了,连我们总部医院伤兵用的马都想抢了是吧?”
张青山定神一看,赶紧下马向对方走去:别说向雪琴不在,就光是眼前这位,张青山也惹不起,否则,胡英泽知道后,一定会跟他拼命。因为这正是胡英泽日思夜想惦记着的美女——张莲,向雪琴的闺蜜。
刚走到对方的马车前,还没等他开口,却见张莲身边坐起一个梳着两个小辫子,十五六岁年纪的小姑娘,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张青山,看的张青山有种被围观的莫名其妙的恐慌感,刚到嘴的话又给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