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骜关切道,其他人这才回过神来,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旁人已经忘了朝中还有这么一位王爷。
齐逸掩唇咳嗽两声,嘴角晕着浅浅的笑容,回道:“多谢皇兄关心,暂时死不了。今日招待颉利王子和乌弥公主,难得皇叔也在京城,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都该来这一趟,不是吗?”
宣帝下手的中年男人眯起眼睛笑道:“逸儿病了这么久,竟然还记得皇叔,皇叔深感欣慰。”
杜晞晨才知道,他就是传说中宣帝同母的弟弟,幽王齐晟!传闻幽王常年镇守幽州,幽州与从前的柔然毗邻,柔然国破后,便与突厥毗邻。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看来这几日,宣帝是在等他。
杜晞晨觉得齐逸的表情俞平静,他心中的起伏就俞大,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都不由得紧张起来。幽王的长相顶多算得上中等,许是常年在幽州的缘故,经历风霜之后的脸上多了几分刚毅,和她爹一样留了一脸的络腮胡,体型魁梧,虽然看上去不起眼,但是说话的时候浑身上下的气派很难让人忽略。
他是个危险的男人,杜晞晨直觉他有点阴柔,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阴气,被他的视线看一眼很不舒服。譬如他看着齐逸的目光像是看着猎物,赤裸裸的充满掠夺与戏谑。
齐逸唇边的笑完美看不出来一点杂质:“小时候皇叔经常陪侄儿玩耍,侄儿……没齿难忘!”
两个人面上和气,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火药味十足,齐逸的到来让现场掀起小片的骚乱。齐睿凑到杜晞晨耳朵边解释道:“七哥小时候确实跟皇叔走得很近,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闹掰了,然后七哥病重,几经凶险,然后就一直在府上养病,皇叔自请去了幽州。”
杜晞晨哦了一声,见齐睿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好像还没说够,便给他夹了块鱼肉,说道:“多吃点肉,补补。”
“唉。”颉利突然叹了口气,说道:“一路南下,颉利十分羡慕贵国的百姓,虽遭天灾,如今却能安居乐业,岁有余粮。不像我汗国的百姓,常年在漠北的草原上忍受寒冷与饥饿。父汗为此愁白了头发!”
齐景站出来说道:“漠北苦寒,远不像我大齐朝这般繁盛,乌弥公主在街上看花了眼,才会看上普通妇人的物件。身为东道主,没什么可招待的,本王这里有几件礼物送给乌弥公主。”
他语气一顿,身边的侍从立刻抬着一个箱子出来。乌弥没有吭声,颉利看着那个红皮箱子,观其得意洋洋的面色,便知他没安好心。
“五王爷客气了,乌弥从没出过远门,不懂大齐的规矩,她已经知道错了,不敢让王爷破费。”
齐景反驳一声:“不破费,王子跟公主远来是客,公主喜欢的东西我大齐朝多得是,十两银子就能在街上买一大箱,公主既然喜欢,就拿去玩耍吧,反正也不贵重。”
侍从把红皮箱子打开,里面装了满满一箱子劣质的首饰器物,确如他所说,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种。颉利王子的脸都青了,乌弥咬唇看着那些东西,与她在街上抢的簪子差不多做工。她脸上火辣辣的,当时只是随便选了一个人,想先发制人立一个下马威。京城达官贵人太多,她怕得罪不能得罪的人,所以才对这一个无知妇人下手,哪想到……
“是小女顽劣,多谢五王爷的好意。”
乌弥憋的脸都红了,齐锦儿看得十分解气。仰起脸高傲道:“五皇兄,你送的这都是什么东西!还不抵我手上戴的这个玉镯子呢,好歹也是翡翠。乌弥公主长得这么好看,我们也不能太丢人,我就把手上的这个玉镯送给乌弥公主吧!”
齐锦儿欢快的把玉镯摘下来让宫女送去给乌弥,赤裸裸的瞧不起,乌弥恨恨的咬了咬牙,挤出一个笑:“多谢公主。”
现场上演了一场闹剧,宣帝咳嗽一声,高声道:“胡闹!我大齐国泱泱大国,景儿,你就拿这些东西出来丢人,给公主难堪!朕还以为你懂事了不少,没想到还是这般没有形状!高钦,去拿一套金丝头面来送给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