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时叙再细看,再深想,卓焓便开口道:“上周,军部拘留时希中校时,给出的原因是勾结类虫族。在拘留期间,时希中校配合相关人员进行过几次讯问,我昨天大致浏览了一遍这些审讯记录,觉得时希中校的大部分解释还是很有道理的。就目前而言,我认为相关证据不够充分,时希中校头上的罪名显然立不住脚。尽管时希中校选择了逃跑,看起来有些像是做贼心虚,但是,疑罪从无,我相信时希中校是清白的。”
“今天,我站在这里,其实是为了另一件事。各位应该还记得当年的叛国元帅勃文顿吧?”卓焓话锋一转,他伸出食指在透视镜面上敲了敲,“里面的这些人就是勃文顿仅剩的亲人,我特意派人将他们从荒星押回了主星,想要审一审。”
闻言,切尔西元帅殷切道:“您不用……”
卓焓早已猜到切尔西要说什么,他立地抬手阻止了切尔西继续说话,胸有成竹地道:“谢谢元帅的好意,只是我想亲自审问他们,不知道是否可以?”
切尔西元帅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他笑道:“您请。”
在单面透视玻璃的右侧,另有一扇小门,将审讯室的两边相连通。这扇门需要刷卡才能打开,卓焓自然是没有军部的权限卡的,是以切尔西元帅用自己的卡替卓焓开了门,又使了个眼色,让立于墙边的两名雌虫警卫员跟着卓焓一起进入了审讯室的另一间,以便随时保护这位雄虫王子。
切尔西元帅重新关好门,他伸手在门旁的一竖排按钮上点了几个,暂时休眠了单面墙体的隔音系统,如此一来,这边的人就能听见另一边的声音了。另外,时叙还注意到,切尔西元帅特意关闭了录音录像设备。
卓焓走进门之后,随手从身边的一名警卫腰间抽了一把枪出来,他悠哉悠哉地围绕那跪着的九人走了一圈,而后又回到右边第一人的面前站定。
卓焓踢了踢打头的雌虫的小腿,问道:“你就是兰诺?勃文顿之子?”
“是。”那名雌虫简洁地回答。他跪得端正,神情淡然,语调平稳,没有露出一丝多余的情绪。虽然他跪着,却不显得卑下,光看相貌,此人当真是一脸正气,跟时叙印象中的勃文顿元帅完全是同一种气质,况且,兰诺的五官本就肖似他的雌父。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卓焓勾了勾嘴角,接着说:“最近,帝国情报处截获了一条来自荒星的电子码,部分破译之后发现,那是递给雌虫反抗军的消息。要不是有你们这一出,我还想不到不怕死的雌虫反抗军居然又在谋划着卷土重来了呢!”
审讯室里鸦雀无声,那九人,包括其中的一名雄虫小孩,均直挺挺地跪着,垂眼盯着自己前方的地面,没有一个人发出任何一丁点儿声音。
卓焓也不指望这时候这些人能开口说什么,他握着手|枪,逛街似的晃了两步,然后,非常随意地停在了左边第三名雌虫的身边,他缓缓举起枪,用枪口紧紧顶住那名雌虫的眉心。
“既然我们如今都知道了反抗军尚未死光,那我的下一个问题应该是很好猜的。”卓焓笑嘻嘻地说,“叛将勃文顿死后,雌虫反抗军的新任领导者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其实应该和下章连在一起看,但我这个点了还没写完下章……
好吧,下章还是放明天,关键是今天这章最后的答案实在太好猜了,我估计你们每个人都知道是谁,所以我要问了,你们觉得是时希,还是景渊?
谢谢“22311036”投喂的地雷!
谢谢“绚烂岁月”投喂的手榴弹!
谢谢“一棵树上一颗鸟”投喂的火箭炮!
谢谢“轻尘要好好学习”,“小羊咩”,“细水长流”,“煵信子”,“冰冻柚子”,“熙悦”,“今夜其雨”,“乍忆往昔”,“珏珏”灌溉的营养液!
军部每周都有一次例会,往往安排在星期一,用于总结前一个礼拜的工作,同时也便于领导布置这一礼拜的任务。通常而言,例会是分部门举行的,所需的时间不会太长,军部将例会的开始时间统一定在了上午的十一点,结束时间则没有做出具体规定,但各部门一般会在十一点半左右收尾,如此一来,大家开完会就可以准点去吃饭。
军部的例会没什么稀奇之处,不过,大概是由于时希被抓又成功逃跑的消息已经在军部内部迅速传开,因此,今天来参加例会时,大家脸上的神情大多不如往日轻松自在。
按照习惯,时叙提前了五分钟乘电梯下楼,到一楼的部门会议室开会。然而,他才刚刚走到会议室的门边,便被门外的雌虫警卫拦了下来,而门内的几十道目光也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怎么?”时叙皱着眉问道。
雌虫警卫微微鞠了一躬,颔首道:“时叙中校,今早接切尔西元帅的命令,凡是少校以上军衔的军官都不必参加这里的例会,请于西楼的第七审讯室集合,元帅将在那里召开一个小型会议。”
时叙有些意外,他再次向警卫员确定:“审讯室?”
雌虫警卫答:“是。”
时叙心下略感怪异,他在会议室里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见景渊的身影。时叙和景渊都属于司令部的作战部门,每周例会总是在一起开的,时叙猜想景渊估计是已经去那边的审讯室了,但他仍然不放心地问:“那景渊少将呢?”
果然,雌虫警卫道:“景渊少将比您早一些,此时应该到审讯室了,您也快去吧。”
“好,谢谢。”时叙点了点头,那警卫大概又回了一句“我的荣幸”,或是“您太客气了”之类的话,时叙没有注意听,只随便笑了笑,就转身朝办公大楼的侧门走去。
所谓的东西南北,全是由这栋最高大的办公楼来说的,既然这栋楼是主楼,那么在它西边的自然就被称作西楼。西楼共有二十间审讯室,其中最大的便是等下切尔西元帅要用来开会的第七审讯室。
在审讯室里开会,可谓闻所未闻。众人皆知,审讯室可审犯人,可审犯罪嫌疑人,但空着好好的会议室不用,非要拉着一群军官到审讯室去开会,这种做法着实让人无法理解。
时叙边走边想切尔西元帅这么做的原因,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许是因他想得太专心以至于注意不到其他的东西,所以他就这么目不斜视地走进了大门,直接无视了站在前厅右侧注视着他走上台阶的景渊。
景渊没想到时叙会看不见他,是以愣了两秒,才快跑几步,从后面追上时叙,景渊提高了一点声音,喊道:“雄主!”
听到景渊的声音,时叙立马回过头,他显然有些惊讶,道:“原来你在我后面,我还以为你早到了。”
“您没有看见我吗?”景渊指了指前厅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墙,笑着说,“我就站在那里,看着您走上来的,我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您装作看不见我呢!”
相比方才的面无表情,时叙见到景渊之后的神情明显柔和了不少,但他没有笑,只是摇摇头道:“不是,我真没看到。”
“那您在想什么?”景渊问道,他与时叙并肩走在一块儿,碰巧有人在一楼下了电梯,两人正好进去。
时叙沉吟片刻,压低嗓音道:“元帅选在审讯室,是要讯问什么人吧?你觉得……会不会是时希被抓回来了?”
景渊听到时叙所说,不由地眼皮一跳,他没有正面回答时叙的问题,反而问道:“您希望时希被抓回来吗?”
时叙看景渊一眼,回答:“那要看他为什么逃。”
“我们这样想也想不出他为什么要选择逃跑啊,所以,还是等一会儿看切尔西元帅怎么说吧,您别太担心了。”景渊温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