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在派出所里住一间单身宿舍,他让食堂师傅做了一个小火锅,炖的是鱼头豆腐,然后还有一碟花生米,一碟兰花豆,还有猛虎岭这里特有的炸肉丸可以往火锅里下,当然,也有大白菜、茼蒿之类的青菜可以下。
苏星晖一到,雷鸣拿起一瓶上俊大曲,往两个粗瓷大碗里各倒了一碗酒,一瓶酒便空了,他将一碗酒递给苏星晖道:“来,小苏,喝酒,咱们这里没你们乡政府那种小杯子,就用这个喝啊!”
苏星晖接过碗,笑道:“行,这碗挺好的,喝起来痛快!”
雷鸣是当过兵的,他就喜欢大碗喝酒的豪爽汉子,苏星晖的痛快让他对苏星晖更添好感。他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你一个大学生也这么痛快,来,喝一口!”
两人一起端起了碗,喝了一口酒。
雷鸣放下碗,拿起筷子指着火锅道:“来,吃菜,咱们食堂的大师傅手艺还是不错的,就是这地方寒碜了点,别嫌弃我怠慢了啊!”
这地方确实很简陋,派出所的单身宿舍面积很小,一间宿舍最多也就七八个平方米,雷鸣就是把他的书桌横过来放到了床前,把书桌当餐桌,他自己坐床,唯一的一张椅子让苏星晖坐了。
苏星晖笑道:“雷所长,你这里条件比我那里已经强得多了,我那里还是两个人住一间宿舍呢。”
乡政府的单身宿舍雷鸣还是知道的,确实是两个人一间,他点了点头,吃了一筷子鱼肉,然后说:“小苏,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了啊!”
苏星晖道:“雷所长,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主要是我也讨厌骆疯子,他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这事你又没做错,我为什么不帮你?”
雷鸣又是哈哈一笑道:“行,我不跟你客气了,你以后也别跟我客气,别再叫我雷所长了,我听得别扭,我大你几岁,你就叫我雷哥吧。”
苏星晖也不矫情,他端起酒碗道:“行,雷哥,那咱们再喝一口!”
雷鸣高兴的端起酒碗,跟苏星晖又喝了一口。
苏星晖放下酒碗,吃了一块豆腐,问道:“雷哥,你一般多久回家一次?”
雷鸣道:“一般两个星期回去一次吧,你别看猛虎岭穷,治安案件一点不比县城少,不能老回去啊。”
{}无弹窗12月中旬,猛虎岭乡出了一件大事,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在乡里横行霸道的骆名安一伙人,由于涉嫌开设赌场罪和赌博罪被派出所拘留,随后便移送到了县里的检察机关,进入司法程序了。
其他参与赌博性质不严重的人员则被分别处以了三天到五天的拘留以及罚款处罚。
这个消息像是一块大石头扔进了水里,那些老百姓一见面第一句话都会说,你知道吗?骆疯子被抓了。
老百姓们高兴啊,这骆疯子一伙完全是乡里的害群之马,平时不知道祸害过多少人,可是他舅舅是乡里的副乡长,他就仗着这一点,在乡里胡作非为也没人治得了他。
前段时间,骆名安被苏星晖打了一顿,老实了一段时间,不过最近他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像是又找到了硬靠山一样,还开起了赌场,害了不少人,好多人都恨他恨得牙痒痒的。
本来大家对于派出所能不能治住骆名安已经不抱指望了,谁知道派出所突然硬气了一把,把骆名安给抓了,还移送到检察机关了呢。
由于骆名安开设赌场人赃俱获,证据确凿,事实清楚,检察机关很快就批准了逮捕,骆名安一伙也被移送到了上俊县看守所,等待公安机关进行侦查之后,就可以进入司法程序了。
总之,他这一次注定是栽了。
那个摔断腿的段老板同样也因为赌博罪被批准逮捕,只不过因为受伤在医院治疗,要等伤势治好之后才继续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在这个案件移送检察机关的过程当中,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陶彦曾经想要插手此事,让检察机关不批准逮捕,不过县委书记纪涛同样也过问了这个案子,这个案子证据太确凿了,检察机关不可能不批捕。
徐良锡找过纪涛,说那个段老板是准备到县里来投资的投资商,能不能把他放了?这关系到县里的投资环境,不过纪涛说,不管是谁,都首先要遵纪守法,如果不遵纪守法,那么上俊县就不欢迎这样的投资商。
纪涛丝毫不给面子,这让徐良锡感觉很难堪,他怒气冲冲的去找单国智,可是这种事情单国智怎么可能出面?纪涛明显占理嘛。
这段时间以来,单国智连续在张开山和纪涛面前吃瘪,他在县里的根基正在慢慢动摇,再为这件破事在纪涛面前吃个瘪的话,那他在上俊县就威风扫地了。
单国智对徐良锡道:“良锡啊,不是我说你,这种破事你管得那么上心干嘛?别人抓赌有什么错?凡事还是要有一个基本的是非观嘛。我看,让那些人吃个苦头也好。”
徐良锡心道,还是非观呢,你干的那些事情有没有基本的是非观?你是钱收得少了,还是坏事干得少了,搂着舒蓉快活的时候你有没有基本的是非观?
不过这话他是不敢对单国智说的,他这么上心,无非是因为那个段老板以前跟钱宏业合作过,包过钱宏业的工程,还给他送过钱,这次别人家里又提着钱找上门来,他也不好不管。
他眼珠子一转道:“县长,这件事情不简单呐,纪涛以前从来不管县里的事情的,可是现在接连伸手,这对我们不利啊,要是不刹住这股歪风,以后我们还怎么在上俊县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