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凝视着袁修月,离萧然淡淡抬眸:“也许吧!不过……想要让母后和你父亲放弃夺权之心,只怕还会费上一番周折!”
闻他此言,袁修月眸光微动。
费些周折,总比不能调和要好的多啊!
心思微转,她黛眉紧蹙了下,轻声问着离萧然:“我父亲和你母后之间,到底是何关系?”
她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可以让袁成海甘愿舍弃一双儿女,背负那千世叛贼之名!
“她们……”
目光微远,离萧然眸色缓缓沉下:“当年在母后尚未入宫之时,安国候亦然平庸无奇,尚未出将入相,一次偶然,母后出府进香,路遇登徒之辈,被安国候所救,日后便又倾心相许……你该知道的,那时我母后乃是相府千金,她们若要相许,必然波折重重,为求能娶到心上人,安国候参军远走,只为能打拼出一番事业,可以匹配上我母后,但是……但是世事难料,我父亲回京之时,你母后已然成了当朝的皇后娘娘,成了皇上的女人!”
“原来如此!”
离萧然的话,说到这里,倒是与袁修月的猜测,多多少少有几分相合之处。
难怪!
难怪她的父亲,会舍弃一切,甘愿背负叛贼骂名誓死追随安太后。
原来一切,都是情字在作怪!
过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一直在想,他的父亲,这一生除了权利,到底爱的哪个女人!
若说他爱的是她母亲,那么当年他就不会与母亲的姐妹暗通款曲,最后害的她母亲落水难产而死,但是……你若说她爱的是袁明月的母亲,当初在凤鸾宫中,她要处置凌氏之时,他却只为自保,根本不曾与凌氏求过情!
但是现在,她明白了。
他的父亲,亦也曾深爱过一个女人!
为了这个女人,他宁愿放弃自己的权势和子女。
但可惜的是,这个女人,不是她的母亲,也不是袁明月的母亲,而是安太后……是先皇的女人!
“我的婚事,我自己会处理的很好,还有……我母后和你父亲的事情,我也会斟酌行事,你不必过分担心!”看着袁修月低眉沉吟的样子,离萧然又是淡笑着让她放心,再次轻叹一声,他自她身边站起身来:“如今你身子不好,加之一路舟车劳顿,也该累了,随我先去寝帐歇着吧!”
“先生!”
蓦然回神,伸手扯住离萧然的袖摆,袁修月抬眸向上,眸光盈盈闪闪:“如今皇上只以为我跟着岳王去了南岳,根本不知我来阜都一事!”
想到离灏凌,袁修月心中久违的那抹伤痛,再次爬上心头。
她想,如今的他,该早已收到了她的书信。
也合该以为,她如今该身在南岳!
如此,便是最好!
离萧然微微垂眸,看着自己被袁修月轻扯的袖摆,他无奈一叹,声音温和,仿若春风抚过袁修月的心头:“如今的你,只是袁明月!”
他岂会不知,袁修月之所以会有此一言,根本是想让他就她的行踪与离灏凌保密?!
只是,他不说,那个人便不会知道了么?!
过不了多久,袁明月大闹他婚礼的消息便会传出,到了那时,只要离灏凌稍加思索,便一定会察觉出蛛丝马迹!
“荒唐!”
蓦地一拍桌子,大帐内瞬间鸦雀无声,安太后看了眼俏脸黑的一塌糊涂的花依依!
若说方才,花依依是面色惨白。
倒是的此时的她,除去清冷的双眸之外,脸上波澜不惊,颇有风雨欲来之势!
静!
大帐内静的,几乎可闻落针之声!
紧拧着眉头,安太后看向花依依:“花姑娘,你放心,哀家绝对不会……”
“太后,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不等安太后开口,便出声打断她的话,花依依直直的深凝着离萧然,抬手解着自己腰间的扣带,动作利落干脆的将身上的大红喜服脱了下来!
“袁姑娘,这喜服是你的了!”一甩手,将手里的大红喜服甩到袁修月身上,花依依又淡淡看了眼离萧然。
“巧儿,我们走!”
转过身来,花依依微扬下颔,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唉……花姑娘!”
眼睁睁的看着花依依离开中军大帐,安太后精致的面容上,脸色变了又变!
“母后!”
轻唤安太后一声,离萧然对她轻轻笑道:“还请母后上座,与儿臣主婚!”
闻言,安太后的脸色,也瞬间黑的一塌糊涂!
不曾去看离萧然,也没有再看袁修月一眼,她蹙眉转身,嗔怪着看向怔在一边的袁成海:“大元帅,都是你教出的好女儿!”语落,她衣服一拂衣袖,转身带着侍婢也离了中军大帐。
“太后……”
急唤一声,却未曾唤得安太后回头,袁成海的脸色,瞬间变得冷峻无比。
微回眸,看向已然从离萧然怀中起身的袁修月,他眸色冷冽慑人:“明月,你随为父出来,为父有话要与你说!”
“大元帅还请稍等!”
唇角淡淡一勾,离萧然的手,仍旧紧握着袁修月的手腕:“你且先容朕与明月谈过如何?”
闻言,袁成海面色一变,却不好作声!
“老臣先行告退!”
轻恭了恭身,他面色不郁,转身离开中军大帐!
眼看着主角一个个都离席了,大帐中的众人,自然不敢继续逗留。
在齐声请退之后,他们便也皆都退了出去。
很快,原本人声鼎沸的中军大帐里,便只剩寥寥三人!
眼看着离萧然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司徒锦华轻笑了笑,却是对袁修月说道:“袁姑娘,我出于好心带你来此,你却抢了我朋友的男人……这……这未免有些不厚道了!”
闻言,袁修月眸色微闪了闪,淡笑着说道:“若你朋友有心,是她的,终究还会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