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看了袁明月一眼,袁修月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眼:“你我之间好也罢,坏也罢,终是姐妹一场,如今若我死了,你便莫要再恨了,恨一个人其实也很辛苦!”
闻言,袁明月紧皱了下眉头。
深凝着袁修月苍白的脸庞,她的双眸之中,不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见她如此,袁修月不禁苦笑了笑。
将自己的右腿,伸到袁明月身前,她不曾睁眼,却如小时候记忆中的语气,娇声说道:“我这条伤腿,到现在为止为还不能完全恢复知觉,姐姐帮我揉揉吧!”
闻声,袁明月心头微颤。
怔怔的,看着袁修月伸在身子面前的腿,她紧皱了皱眉,却仍是伸出手来,与她揉着腿。
半晌儿,马车里的姐妹二人,谁都不曾出声。
待许久之后,袁修月的身子渐渐回暖,她方才自马车里起身,准备重新驾车驶离。
“你去哪儿?”
蓦地伸手,拉住袁修月的手腕,却因感觉到她皮肤上的滚烫而心头一颤,袁明月看着袁修月冷道:“你才刚刚生过孩子,便如此行事,当真不想活了么?”
微垂眸华,低蔑着袁明月握着自己手腕的纤手,袁修月不禁轻勾唇角:“姐姐不是一直盼着我死么?”
闻言,袁明月脸色微变了变。
蓦地用力,将袁修月拉着坐回车厢里,她没好气的拿起袁修月的包袱,“你看看!”
视线微转,看向袁明月所指之处,袁修月的瞳眸不禁微微一缩。
或许是她身子不济的原因,她竟然一直不曾发现,在她的包袱下,不知何时已然多出了一只黑色的包袱。
“这些东西,都是他与你准备的!”唇角苦涩一勾,抓起车厢上的包袱扔给袁修月,袁明月冷笑着说道:“他是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容你算计一次,便不会再容你骗他两次,早在你早晨下车方便时,他便已然准备好了这些,也算计好了你会带我走,所以现在你不必担心什么,因为……他根本就不会追来!”
闻言,袁修月眉头轻挑!
将手里的包袱打开,看着包袱里早已准备好的血瓶,她不禁苦笑着叹道:“他还真是机关算尽……”微一抬眸,瞥见袁明月眼底的晦暗之色,她蓦地抬手,伸手按在她的手腕上。
见状,袁明月急忙抬手,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但,尚不等她的手拂落袁修月的手,袁修月便已然冷笑着将手拿开。
暗道一声果然,她抬眸看着袁明月:“你中毒了?”
独孤辰一直都知道,袁明月与她不睦。
如今她情况堪忧,他自然不会放心让袁明月跟在她身边。
是以,她想,他一定在袁明月身上动了手脚。
而结果,恰恰如她所料!
“所以你现在,最好活着,因为你活着,我才能活着!”
从没想到自己的人生,会依附在袁修月的身上,袁明月冷冷一笑。让袁修月坐回到车厢里,袁明月转身向外,伸手拉起缰绳:“我们去哪儿?”
“去哪儿?”
闻言,雷洛身形一滞!
怔怔的,看着独孤辰,他苦笑着问道:“王爷的意思是,她本就没打算要跟您回南岳?”
感情,袁修月是把他家主子当成挡箭牌了啊!
经雷洛如此一问,独孤辰薄唇轻勾,俊美的容颜上,露出一抹苦笑!
是啊!
袁修月本就没有打算跟他一起回南岳!
若是她有此打算,早在他让她跟他走时,便已然应允,根本就不会再有后面这一连串的周折!
不过如此也好。
毕竟,他还是见到了她。
他的出岫!
只是,却不知,今日一别之后,他们可还有机会再见……
念及此,他眸色深沉,心底暗暗一痛!
“莫要愣着了,去把马追回来,可怜了它们!”
淡淡的,对雷洛吩咐一声,独孤辰潇然转身,抬步迈上酒楼门前的台阶,向酒楼内走去。
“王爷……”眼看着独孤辰进入酒楼,再朝着街道尽头望了望,雷洛眉头紧皱着,重重叹了口气,快步朝着马匹奔逃的方向追去……
——
一路驾车自小镇狂奔而去,坐在前车辕上的袁修月只觉罡风烈烈,自己就快被冻僵了。
而马车里的袁明月,此刻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因袁修月一路驾车狂奔,马车里的她也早已被颠的七晕八素!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的速度终于停缓,而此时她紧握着车窗的纤纤玉手,也早已被冻得僵硬青紫,没了往昔柔白模样!
须臾,车门哐当一声自外面打开,紧接着便有一阵寒风袭来,尚不等袁明月开口出声,袁修月已然双手环着身子,钻进马车里,并扯了车厢里的锦被,哆哆嗦嗦的裹在自己身上。
她快被冻死了!
“你……”
微抬眸,看向脸色青紫的袁修月,袁明月眸色不禁一深,甫要开口出声,却顿觉胸臆间不停翻滚,她蓦地抬手,紧捂着自己的嘴巴,忙趴在车门口,扯下脸上的面纱,哇哇的吐了起来。
看着袁明月不顾形象的趴在车门前呕吐,袁修月眉心轻皱,轻扯了扯嘴唇,讪讪然道:“原来离都第一美人吐起来,也跟我一般,没什么形象可言的!”
闻言,袁明月身形蓦地一僵!
视线微抬,放眼望了望如今马车所处的荒凉之地,她紧皱着黛眉,亦轻扯了扯嘴唇,而后转头看向袁修月。
初见袁明月美艳绝伦的俏脸容颜,袁修月心意微动,但只在下一刻,待她瞥见袁明月左脸之上那道狰狞的伤疤时,她却顿觉自己心中,似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垮塌了!
她犹记得,当初在巍山之上,袁明月便靠着她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将独孤江迷得神魂颠倒。
何以才短短几月,她的脸便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