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将手里的拂尘,握得极紧,姬恒面色不郁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奴才没见着皇后娘娘!”
闻言,离灏凌心下陡的一突!
霍然起身,他声音微寒:“什么叫没见着?难不成,她有跑了吗?”
“并未皇上所想,皇后娘娘此刻仍在凤鸾宫中!”连忙摇头,姬恒颤声垂首说道:“方才大将军来时,皇上不是让他去看看皇后吗?奴才与大将军一道同往,去时正好碰上安国候和侯爷夫人,正与皇后笼络感情!”
“是吗?”
眉心轻拧,离灏凌面色有些难看,“若只是安国候夫妇与皇后笼络感情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又何必如此神情?”
瞥见离灏凌有些难看的脸色,姬恒神情变了变道:“安国侯说,皇后与他血浓于水,到底是她的父亲,还有那侯爷夫人,她说她十月怀胎,千辛万苦才生下皇后……其实她们说这些,本没什么,但大将军却一时气极,闯了进去,并当着皇后的面,戳穿了安国候夫妇的真面目……”
闻言,离灏凌只觉自己的心,蓦地一沉!
事关袁修月的身世,袁文德曾与他提及。
但袁修月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若此时袁文德当着的她的面,将袁成海夫妇的真面目揭穿,这个事实于袁修月而言,无疑太过残酷了!
心念所至,想到袁修月此刻的心情,离灏凌心下一疼!
察言观色的观察着离灏凌的神情,姬恒接着道:“还请皇上息怒,皇后已然对此事做出了决断,她已然将凌氏扒了金银,赶出京城,斥她一生行乞……”
“这样,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啪的一声!
将手里的折子甩在御案上,离灏凌眸色一凛,大步绕过御案,快步向外走去。
此刻,只要一想到袁修月正独自一人面舔舐着自己的心伤,离灏凌的心便一阵阵刺痛,恨不得能够立刻飞到她的身边!
“皇上……”
惊呼一声,知离灏凌此行,一定是去凤鸾宫,姬恒连忙跟了上去。
但,当他出了御书房,殿外长长的走廊上,空空荡荡,哪里还有离灏凌的影子……
……
回到寝殿,袁修月便一直不曾再言语过,在贵妃榻上坐了许久,她才一脸疲惫的躺在凤榻之上,瞥了眼凤榻前一脸担忧的汀兰,她紧闭双眼,“你先下去吧,本宫想自己待会儿。”
“娘娘,还是让奴婢陪着您吧!”立身凤榻钱,低眉瞅着袁修月,汀兰暗自叹息一声,蹙眉替她将被子盖好,却一直没有离开。
“汀兰!”
也不知过了多久,袁修月的眼睛依然幽闭,却轻轻启唇喃道:“本宫想喝一碗你煮的燕窝莲子粥。”
“呃……是!”
迟疑应声,汀兰终是轻点了点头,“奴婢这就给娘娘煮!”
语落,她无奈一叹!
伸手逝去眼角的泪,又深深的看了袁修月一眼,她想着快些做好,也好来陪着袁修月,便快速离开了寝殿。
原本温润的双眸之中,早已不复以往的温和之色,看着窝在汀兰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袁修月,离萧然眸色微暗!
方才的一切,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全部都看在了眼里。
若是可以,他愿替做汀兰,让袁修月倚靠着,将心中所有的苦痛,一一哭诉出来。
但是,他不能!
因为,这里是皇宫,而他们,则身份有别!
握着碧玉箫的手,倏然一紧,他暗暗咬牙,只是缓步上前,轻扶着袁修月的肩膀:“想哭,就一次哭个痛快,不过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若一直在这里哭,保不齐待会儿皇上就会知道……”
听离萧然提到离灏凌,袁修月肩头微颤。
但是片刻之后,她却仍旧在哭着!
她不哭,他就不知了吗?
天下,不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吗?
今日在凤鸾宫中闹得如此厉害,不管她哭与不哭,过不了多久,离灏凌一定会知道。
感觉到她的颤抖,离萧然苦涩一笑,抬眸对汀兰蹙眉轻道:“你先把娘娘扶到内殿,让她好好歇着吧!”
“是!”
轻点了点头,汀兰扶着袁修月起身。
看着袁修月心神皆伤的样子,离萧然面色,不禁渐渐变得冷峻。
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怔立许久,终是忍不住悠悠一叹,他眉心轻拧,抬步向外走去。
……
大殿外,姬恒一脸凝重,早已不知在殿门外站了多久。
见离萧然出来,他神情微变,却仍是恭身行礼:“奴才见过宁王殿下!”
“姬总管?”
眉心于瞬间皱的极紧,离萧然凝眸睇着眼前的姬恒,心思百转之后,方才再次恢复到以往淡笑怡然的模样:“你这个时辰不在皇上身边伺候,怎地到这凤鸾宫来了?”
闻言,姬恒苦笑了笑,却也并不相瞒:“不瞒宁王殿下,奴才此行是奉皇上之命,来凤鸾宫摆膳的,但……却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正在犹豫着该如何与皇上回禀?”
离灏凌的脾气如何,他比谁都清楚。
如今,当今的皇后娘娘,俨然已经取代了司徒珍惜在他心里的地位。
倘若他此刻回去,将在凤鸾宫发生的一切禀明,他势必会不顾一切的赶过来。
但若他看见袁修月现在的样子,只怕现下没了侯爷夫人,失了大小姐的安国侯府,还会被扒下一层皮来!
如此,并非皇后所愿,最重要的是,动气伤神,他不希望自己的主子气坏了身子!
深知姬恒在心中忧虑为何,却也早已料到,离灏凌应该察觉了袁修月的真实身份,离萧然淡淡一笑,不以为然的叹道:“姬总管是聪明人,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闻言,姬恒轻扯了扯唇,而后四两拨千斤的摇头苦笑:“宁王殿下,您是主子,比我这当奴才的要聪明,有些话,奴才要是不说,便是欺瞒主子,是死罪啊!”
“既是如此……若是皇后娘娘不让你说呢?”离萧然看着姬恒,沉吟片刻后,方才悠然笑道:“如今皇上整日为国事繁忙,还要操劳岳王的事,皇后一定不会希望自己的家事,再为他徒添烦扰!”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