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如此,他的身子也比旁人要虚弱很多,即使精心照料,也难以寿终正寝,如今……
想到这,太医重重的叹息了一口,然后继续用冒着寒光的银针给冷逸扎着穴位。
这位二皇子呀,还真是命运多舛。
不知过了多久,冷逸皱了皱眉毛,太医一看,忙高兴道,“二皇子,你醒了?”
冷逸听着他二皇子的称呼,嘴角随即勾了勾,轻声道,“今日是……”
太医高兴的擦了擦眼泪道,“二皇子已经昏迷了一个月零六天了,微臣还以为……”
“你放心,我的身子虽然不大好,却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的。”
太医朝着二皇子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良久才道,“二皇子放心,微臣定会竭尽全力医治二皇子,以保二皇子无恙!”
不过他的心里却清楚,二皇子的身子早就虚弱到了极致,最多……最多也只能活个三四年了。
“有劳太医了。”
“二皇子且在这里等着,微臣这就让那些丫鬟去厨房端些白粥过来,二皇子的身子太过虚弱,还不能吃油腻的东西!”
“好!”
半盏茶的功夫后,一个小丫鬟就端着一碗白粥和几个小菜走进来。
二皇子被幽禁,身边理应无人照顾,可皇上以他身子不好为由,竟然将他整个府中的佣人全部留了下来,就连俸禄也以二皇子的身份发放,未曾减去半分,那些大臣虽然不太高兴,可有薛老爷和老王爷据理力争,竟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那丫鬟小心翼翼的将二皇子扶起来,又在他身后给他垫了一个靠枕,这才端起旁边的白粥,慢慢的搅了搅,等凉了之后喂给冷逸。
冷逸也不说话,丫鬟喂一口,他就吃一口,等他吃完之后,拿着巾帕擦了擦嘴,这才轻声开口道,“父皇可是废了我的太子之位?”
那小丫鬟和太医吓得脸色一白,连忙跪在地上。
冷逸笑了笑,脸色温润道,“你们不必害怕,其实我从来就不喜欢当什么太子,有人跟我说过,说当皇帝虽好,可着实累了一些,若是日后我不肯充实后宫的话,还会有大臣以死相谏,逼着我娶很多很多的美人进宫。”
冷逸说道这,勾了唇角道,“我身子不好,若是娶太多的美人进宫也着实应付不来,所以这太子之位我早就想还给父皇了,现在父皇自己取回,倒也省了我的麻烦!”
那小丫鬟和太医被冷逸这番话弄得哭笑不得,不过心情都是轻松了一些,“二皇子放心,皇上虽然收了二皇子的太子之位,不过府中的下人却一个都没有少,而且俸禄也会按时发放!”
“如此说来,我倒是正好安心养病了!”
小丫鬟和太医苦笑了一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离他们不远处的地下,几个穿着盔甲的士兵正悄悄的朝着冷府挖出了一条地洞。
在他们的身后,一个大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那一年,大江的雪也比往年多一些,整个街道楼宇都覆盖在一片白雪皑皑中,看起来甚是美丽。
上官曦坐在马车的软榻上,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清秀的脸上带着哀戚,他师傅说西夏今年的雪这么大是因为西夏战乱,会死很多的人,可大江的雪竟然也这么大,难道也是因为那些战死的亡魂吗?
“小姐,吃点东西吧!”玉蝉将一盘糕点递过来轻声说道。
上官曦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继续看着外面发呆。
夜子寒则面无表情的坐在旁边,清俊沉默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曦儿,你可是在怪我?”夜子寒难得温柔的开口道。
上官曦抬头看着屋顶,不想让眼泪落下,那么多的亡魂呀,即使她想忘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忘记的。
夜子寒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如上官曦一般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
“皇上可知今年的雪为什么这么大?”上官曦突然开口。
夜子寒愣了一些,“不知!”
“我在西夏的时候,西夏的雪也如大江这么大,我曾问过我师父,问他西夏那样的地方,雪怎么会那般的大,我师父说那是因为西夏战乱,会死很多的人!”
夜子寒的表情顿了一些,又听上官曦继续道,“皇上,你说咱们大江的雪这么大,会不会也是因为有太多战死的亡魂?”
夜子寒的唇紧紧的抿着,良久才有些艰难的开口道,“两国开战,大抵都是为了疆土,因为那是一个帝王不可侵犯的东西,可我……在乎的只有你!”
因为她才是他此生唯一不可侵犯的东西。
上官曦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又何尝不知,可她只是一个凡人,那么多的士兵为了她丧命,又让她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雪依然发纷纷扬扬的下着,车轮的咕噜声在这安静的官道上,听起来异常的清晰。
上官曦沉默的看着外面的雪花,终究再也没有开口。
到达江国已经是数月之后,城门外,身着官服的大臣们黑压压的跪了一地,“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平身。”
“谢皇上!”
夜子寒的身后,上官曦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那些官员们先是一愣,随即便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说话,这个女人长得……也太像贤德皇后了吧!
就连她身边的丫鬟,似乎也……
只是他们这一段找了太多跟贤德皇后相似的人,如今看见真的贤德皇后,他们心里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个女人最像贤德皇后!
夜子寒也不解释,拉着上官曦重新上了马车,朝着皇宫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