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姐……”丁凌跃声音低低的在一边提醒着。
汪掌珠只觉得愤怒又难过,当最后,她终于还是慢慢的松开了楚焕东的手,眼神不舍的看着楚焕东:“焕东哥,我走了,我走了……”
她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着,胸口像被什么扼住,喘不过气来,她用一只手抚住心口,眼睛恋恋不舍的望着楚焕东的脸。
正在这时,那些监测楚焕东的仪器,有两部发出些微异样的声响,几个人紧张的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看向楚焕东,只见昏迷多日的楚焕东忽然唇形蠕动,有低弱的,破碎的声音从他唇边传出。
汪掌珠瞪着大眼睛,几乎不敢置信,大喜过望的丁凌跃最先反应过来,急忙按铃叫医生,随后伏在楚焕东的嘴边,听他在说些什么。
“……掌珠……别哭……”
丁凌跃听到这个声音,确信楚焕东是醒了,激动的忍不住大叫起来:“焕东,焕东,你醒醒,掌珠就在你身边,你已经把她救回来了,她就在你身边!”
随后丁凌跃向傻愣愣的汪掌珠招招手,声音颤抖的说:“汪大小姐,快点过来啊,焕东叫你呢!”
汪掌珠被着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惊到了,她如在梦中般走进楚焕东,再次握住楚焕东的手,哽着嗓子小心翼翼的唤道:“焕东哥,焕东哥……我在这……你看看我……”
楚焕东在汪掌珠的呼唤下,终于慢慢的睁开眼睛,墨黑的眼睛一睁开,就对上了汪掌珠满含深情的双眸,再也舍不得移开。
早晨值班的大夫听到铃声,以为楚焕东这里有了什么突发的状况,急匆匆的带着人赶了过来,进来后才知道原来是楚焕东转醒过来,大家都十分兴奋,急忙召唤着护士为醒了的楚焕东试体温、测量血压,进行常规检查工作。
医生看看血压,体温、都很正常,吩咐人推着楚焕东,又为他拍了几张片子。
汪掌珠在一旁紧跟着楚焕东,楚焕东只要睁开眼睛,就会四处寻找汪掌珠,找到后,就会把目光定定的锁在汪掌珠身上。
经过一通紧张忙碌的检查,楚焕东被送回病房,医生说楚焕东的情况暂时看很稳定,不会再发生之前那种长时间昏迷不醒的事了。
汪掌珠听了医生的话,提着的心终于慢慢的放了下来,医生还向楚焕东及周围的人交待着楚焕东醒来后的注意事项……刚刚恢复不要做较大的动作,情绪上绝对不可以受到刺激,保持心情舒畅,不可过度操劳,如有什么不适要赶紧报告医生……
丁凌跃被汪掌珠的冷嘲热讽噎住,脸上不由青一阵,白一阵的。
张小鹏在一边看不过去了,气恼的指点着汪掌珠的鼻子,“你个臭丫头,赶紧给我闭嘴,你看看你把东哥害的多惨了!如果不是看在东哥的份上,我早就打你个满地找牙了!”
“你也给闭嘴,以后少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汪掌珠挥起左手,‘啪’的一声打落张小鹏在自己面前指点的手。
这一阵子,每天守在昏迷不醒的楚焕东身边,本身就是一种煎熬,日复一日的守候,已经令汪掌珠疲惫不堪,而张小鹏这张毒舌,更是让汪掌珠觉得这个病房如同如炼狱一般,她早就想好好教训痛骂张小鹏一顿了。
今天汪掌珠终于逮到了发泄的机会,她此时腰杆笔直,气度凛然,有种令人不可侵犯的架势,“你别以为这些天我让你,让你逞了口舌之快,就是我怕你!
你算个什么东西啊,跑到我面前说三道四的,我告诉你,你们,无论楚焕东为我做过什么,做了什么,那都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们在这里装正义之神,也不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德行,如果不是看在焕东哥的份上,我连多看你们一眼都会觉得烦!”
人在愤怒的时候,总是捡最难听,最恶毒的话来说。
张小鹏虽然穷凶极恶,但被汪掌珠这样铿锵有力的一顿教训,当时就傻眼了,第一,他有些畏惧汪掌珠此时形如楚焕东的冷厉气势,这个女人眉宇间凛冽的、不容质疑的决绝跟楚焕东如出一辙,第二,汪掌珠终究是楚焕东最爱的女人,他也真不敢把汪掌珠怎么样。
他这个人鲁莽成性,没有太多的复杂心思,在汪掌珠凛然的目光下,悻悻然的挠挠的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
丁凌跃看着张小鹏这个窝囊样子,心中这个气啊,他知道指望张小鹏镇住汪掌珠是不能够了,于是他抬头,漠然的看着汪掌珠,“汪掌珠,你别太嚣张,现在你不是什么汪家大小姐了,这件病房是住着楚焕东,但是我出钱租下的这里,现在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你说什么?”汪掌珠没想到丁凌跃会说出这么无理的话,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随后神情悲愤,“我来看我的焕东哥哥,你凭什么撵我走?”
“因为你的到来影响了焕东休息,所以这里不欢迎你!”丁凌跃湛光锐利的眼神,冷的有些吓人,“如果你再不走,我会叫保安来!”
汪掌珠定定的站在那里,她早晨出来的匆忙,头发只是随便的挽在脑后,愈发显得一张脸孔憔悴异常,只有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里面闪着宝石一样的光,她诮笑着睥睨着丁凌跃,“你真是个仗势欺人的小人!”
丁凌跃见汪掌珠模样很是可怜,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过分了,听她骂自己小人,也没有还口。
半晌,丁凌跃平复了一下情绪,冷静的说道:““汪掌珠,焕东现在的情况你应该清楚,受不得吵闹,惊吓,你觉得你刚刚做的一切,对他的病情有利吗?即便刚刚小幽也有错,但小幽这些天照顾焕东已经有了经验,焕东这里离不开她,所以她得留下来,走的人只能是你。”
汪掌珠可以听见自己一阵阵‘咯咯’颤抖的声音,喉咙里却又干涩地说不话来,她凛然的神情,渐渐的萎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