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登时得到了一批将领的响应:
“如果朝廷再不派援军,咱们就真的坚持不住了。”
但更多的人坚持认为,祁山堡还能坚守:
“将军,这一次是蜀军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相信朝廷很快就会派援军来了。”
“这也意味着我们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最先站出来为高刚说话的将领斩钉截铁道。
“战死杀场乃军人本分,打仗总要死人的,我们多守一刻,朝廷就会有更充分的时间应对!”……
守降两方在帅帐中激烈的争论着,当然,乱糟糟的,根本辩论不出什么来。
邓艾冷眼旁观看着这些丘八们吵得吐沫横飞,他并不是军中成员,甚至连个客卿都算不上,但是他在防守祁山堡的整个作战过程中屡屡献计,深得军心,很多人已经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求助般地望着他。
邓艾轻咳了一声,高刚的心狠狠地抽动了一下,阴沉着脸看向邓艾,他知道真正的角逐才刚刚开始。
邓艾的话很慢,并没有出现很严重的口吃:
“我来说一句公道话。”
说这句话的时候,往往这个人已经被收买了,高刚心中狠狠骂了一句:放屁!你他妈根本就是在为自己说话。
邓艾环顾四周,目光并没有在高刚身上过多停留,但高刚知道,邓艾一直在观察着自己:
“将士们已经守了这么久,死去的同袍尸骨未寒,现在大家就要放弃祁山堡,与那些杀害我们同袍的刽子手为伍?我们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将士吗?”
很多人的目光都低垂下来,毕竟大多数人是想坚守祁山堡的。
“现在已经可以看到曙光,只要我们再坚守十日,一定会有结果!”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高刚的死忠派仍不遗余力地反击道,但他问的,显然也是大家最为关心的。
{}无弹窗看着山下林间起伏的魏军,马谡登时热血沸腾。他太需要证明自己了,不只是想让诸葛亮认可自己,更想让远在玉虚宫的那位翘楚认可自己。如果只是守在街亭,只保不失,那不过是完成丞相的一个任务,取得的也不过是一场局部胜利。但若能一举将击杀魏营中的那只玄武,自己必然是功德无量,对修为更是有无数进益。他甚至已经看到那只玄武陷入阵中时的恐惧以及被自己屠戮时的难以置信。
但事实上,此时的张郃并没有太多的恐慌,只是有些难以置信,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诸葛亮派出的蜀将怎么会犯如此有失水准的错误?
不过,事实摆在眼前,既然蜀将指挥如此有失水准,他也便乐得其成了。
张郃吩附下去,切断蜀军水道粮道,只围不攻,于山下坐收渔利。
很快,山上的水源便被魏军切断,没有水源补给的蜀军很快陷入巨大的恐慌。
但并没有过实地带兵经验的马谡还没有预料到其中的凶险,直到副将将水道被断的消息报给马谡,并对此做了深入的分析,马谡才意识到此时的凶险。
但山下旌旗密布,刀枪剑林,兵锋如潮,气势如虹,好似泰岳,相较之下,山上的蜀军就显得渺小的多了。那种恐慌,连马谡都能深切地感受到。
直至此时,马谡才意识到盘算好的一切正在朝着反方向运行着,自己已经渐渐失去了主动权。
而守在上邽的马遵、杨陵还不知道援军将至,他们只是深切地感受到了山雨欲来,仿似蕴藏着一股摧枯拉朽般的强大力量。
“杨太守,我看这上邽咱们是守不住了。你看,连郭淮都跑了,咱们哥俩还在这儿守个什么劲啊?”
杨陵比马遵更没有什么守城的热情,听到马遵这么说,杨陵几乎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只是……
“日后若是朝廷追究下来,可怎么办啊?”
听到杨陵的问话,马遵表情极为不忿:
“哼!大家既是兄弟,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郭淮他自己都跑了,只要咱们兄弟齐心,就算天蹋了也有他郭淮顶着呢。”
马遵这句话显然说到了关键,立刻得到了杨陵的认同:
“马兄,那咱们就说定了!”
马遵脸色也缓和下来:
“那是自然。”
两人击掌间便已悄然达成了统一战线,脸上也登时流露出逃出升天的窃喜。
如果,上邽能再坚持几天,他们的结局也许将会是另一幅景象,当然,历史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