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将本想求情的话也生生咽了回去,这才提起精神相视一眼,李辅道:
“只要大人能够放过新城百姓和这数千将士,我等愿献城门,以助大人平定叛乱。”
司马懿听到自己想听的话,紧绷绷的脸这才缓和下来,微笑着示意二人坐下。
待两人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司马懿才道:
“两位能为新城百姓考虑,懿心甚慰,你们所请都是为我大魏子民,只要他们抵抗不是过于激烈,我自不会为难他们。若是献城成功,你二人算是头功一件,我定奏明圣上,为你二人请功。”
两人连忙推辞,司马懿摆手阻住,目光一凛道:
“但若是到时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就休怪本将军翻脸无情了。”
二人见状哪里还敢再坐,连忙起身便拜,连称不敢。几人又约定明日午时,以红旗为号,于南门献降,邓贤、李辅这才离去。
待二人离去,司马懿不动声色地道:
“你们两个怎么看?”
司马师眉毛微皱,没有说话,司马昭见司马师没有说话便道:
“父亲,儿臣有一事不明,那李辅我不认识,但那邓贤我却知道,此人便是去蜀地向李严求救兵的人。”
司马懿、司马师同是一凛,只是二人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表情都是一闪即逝。
司马昭续道:
“按理来说,这邓贤该是孟达极为信任的人,怎么反倒在这个关键时候背叛了他,难道真是人性始然吗?”
司马懿微微一笑,反问一旁没有言语的司马师:
“师儿怎么看?”
司马师抿着嘴,半晌才道:
“本来这个事情我并没有想的通透,不过昭弟如此一说,我反倒大概明白了。”
见司马懿示意他说下去,司马师这才道:
“不但这邓贤极受孟达信任,这李辅也颇受孟达信赖。因为,此人正是去蜀山求救之人。”
这下连司马懿也为之一震,惊道:
“什么?”
{}无弹窗面对接踵而至的坏消息,孟达的心已经缓缓沉了下去,自己在新城有太多的牵挂了。如果没有李严、蜀山的帮助,这一次只怕自己真的就没有退路了。
“难道这一次真的选错了吗?”
孟达闭上了眼睛,听到李辅唤自己,孟达只觉得说不出的无力,连眼都没睁摆了摆手:
“你先下去吧。”
李辅应了声便默默退了出去,孟达的脑海中不停地闪现着各种念头。蜀山没有指望了,李严也没有了指望,若想保下那么多的牵挂,自己唯一能做的也许就只有这一条路了。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当悲观的情绪占据主导的时候,便是再坚强的人也会走向极端。
孟达当夜便把自己的外甥和师侄召了进来,三人直谈到深夜,两人出来时都红着眼睛。
望着两个后起之秀,自己的至亲,孟达慨叹不已,以后便是这些后生晚辈的天下了:我不负家门,不负师门,足矣!
司马懿并没有一鼓作气趁势连夜猛攻,对于新城他志在必得。他深谙用兵之道,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图增伤亡,张驰有度反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只是新城的反应却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已经过围城六七天有余,新城竟然没有一个投降的高级将领。
“想不到一个投降头子竟然会有这么多追随者。”
司马懿不无戏谑地嘲讽道。
“孟达颇有乐毅之量,对待帐下将士能同甘共苦,在这一方面却是颇有几分上将之姿。”
司马师曾亲入新城深入孟达军中,并与其斡旋数日,对孟达的评价自然非常中肯。
司马昭听了不禁慨叹道:
“这样的人若能为父亲所用,却也不是件坏事。”
司马懿笑了笑,摇头道:
“此人与蜀山颇有关联,背景甚深,必不能为我所用。”
司马师对父亲的话非常赞同:
“孟达的部下若是对孟达如此忠心,父亲却当用那修罗手段,斩草除根啊!”
司马懿颇为欣赏地看着司马师,正要说话,司马昭却道:
“只是他背后有蜀山撑腰,怕是不妥吧?”
司马师微笑着道:
“蜀山如何厉害也终究不敢明目张胆的下山寻仇徒增因果,二弟这倒不必担心。”
三人正讨论新城的战况,外面来报,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自城里溜出来,自称是新城守将。
三人相视一眼,司马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