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秦海兰担心,更加不想让何家人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
陆飞扬拦住她:“不多休息一会儿吗?你还在发烧。”
“我知道,不过已经好很多了,我妈是医生,我回去她能给我看看。”
话已说道这个份上,陆飞扬打趣:“那看来我留下来是不明智的决定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秦洛婉拒了他的好意:“已经打扰你这么长时间了,我自己走就行了。”
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呆在一个房间里,她很不习惯。
陆飞扬看似温文儒雅,可是眼里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侵略气息也是不容小视的。
他像是一个深不可测的谜,秦洛不想也不愿去触碰。
萍水相逢,这般淡然分手最好不过。
陆飞扬大方的应允了,拿出一张名片给她:“上面有我的手机号,有问题可以随时找我,我不介意充当知心哥哥或者借一个宽阔的肩膀给你。”他说这样的话都说的坦荡磊落,无丝毫的遮掩,秦洛当真是笑了。
“谢谢,那我走了。”
他送她到电梯口,秦洛朝他点头致意,步入电梯。
这是一座十分高级的小区,从一门一户的电梯就可以看出来。
没人进来,一路畅行无阻的来到一楼。
等待电梯门开,秦洛正打算跨出去,结果偏偏撞进一双阴鸷冷峻的双眸。
她的心跳漏一拍,是她没注意看,外面的人却似乎看了她许久。
电梯门再次要关上,她情急的按下开门键,身体微微颤抖而紧张的离开。
这一次,沈少川没有做任何的动作,只是目送她离开,她走的十分的顺利。
没想到沈少川也住在这里,上一次是郊区的普通小区,这一次是如此高档的住宅区。
狡兔三窟。他也算一个。
可他真是个守信用的人,他说过不会纠缠她就是不会了,也不会再与她有任何交集。
只是真巧,陆飞扬也住在这里。
冤家路窄形容的最贴切不过。
走过鹅软石铺成的小路,脚底不再疼,上次的伤,彻底好了。
夜幕已经笼罩大地。
小区的绿化做的很好,银白的路灯与天上的月亮交相辉映,在夏日的夜晚,显得并不惨白,反而多了几分清爽利落。
走到门口,两名笔挺的保安站立在台上,对进出来往的车与人皆敬礼,规格与保安的严密系统都做的十分到位。
她有些心虚的接受了保安的致意,看到外面的石头上用红色大字写的小区名字,顿时恍然,寰宇天下。
这是本市最新开发的一个最奢侈的新小区,它的宣传口号便是给上层精英人士一个七星级总统的家。
七星级总统的家啊。
那可想而知有多奢华。
下午没秦洛的课,她在办公室批上次交上来的论文。
批了小半,就觉得困得不行。
她干脆放下笔,趴在桌子上小憩。
后来被办公室空调冻醒,那时已经为时已晚。
傍晚的时候,秦洛整个人头重脚轻,头晕目眩,秦洛知道,自己这是感冒发烧了。
下午给冻出来的病。
何振光给秦洛打来电话:“洛洛,你在哪里。”
“还在学校。”她鼻子塞了,喉咙沙哑。
他在那边关心的问:“洛洛,你怎么了?”
“我有点儿感冒。”
“哦,那严重吗?”
“还好,你现在在哪里?去医院吗?”
“哦,洛洛,我跟你说,我们单位明天就竞选了,今天我得请领导吃饭,明天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所以今天还得麻烦你再去医院,照顾一下我妈,好吗?”
秦洛嘴里干巴巴的,干涩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非去不可吗?”她低沉的嗓子眼是压抑的悲鸣。
“是啊,洛洛,明天晚上我就可以去了,你再辛苦一下好吧,有人叫我了,我先挂了,你好好休息啊,多喝水。”
“喂……”让她去医院照顾张文英,怎么可能休息的好。
秦洛醒着鼻涕哑着嗓子拖着沉重的脚步与昏沉的意识再次赶去医院。
只不过,刚到门外,她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张文英的抱怨声:“老何,你看秦洛她妈昨晚是什么意思,是故意来给我下马威的吧。”
何铁军说:“是你想多了,我看亲家母没这个意思,人家一个好端端的女儿嫁到我们家了,我们应该拿她当自己的女儿看才对,你别这么挑剔。”
“你说我挑剔?”张文英的声音拔高了几度,“你是真没看见秦洛那样子,干点家务活都不愿意,还得我这个婆婆亲自跑去给他们干,太不像话了吧。”
秦洛无语凝噎。
张文英颠倒是非的能力太厉害了。
她秦洛什么时候请过她来干家务,每次都是张文英不请自来最后搞得不欢而散,结果张文英还觉得是秦洛错了?
张文英继续道:“还有,秦洛的肚子也真不争气,人家现在都流行先怀孕后结婚了,要么也是结婚一个月都开始纷纷有喜了,他们呢,都快三个月了,还没个动静,哎,老何,你说,该不会是秦洛有什么问题吧?”
张文英的话,彻底将秦洛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她的身体虚晃了一下,几乎站不稳。
手握的门把,也不自觉的抓紧。
何铁军驳斥她:“你胡说什么呢,这话让洛洛听到了可不好,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打算,再说才三个月,又不是三年,你急什么啊。”
“我能不急吗?”张文英一顿抢白,“这秦洛也快三十了,女人的生育能力就开始下降了,将来影响孩子的品质。如果真是三年,我们要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干什么。”
不会下蛋的母鸡……
真是刻薄又尖酸的形容词啊。
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在里面讨论,秦洛只觉得一个心一沉再沉,直至坠入湖底。
这就是何家人。这就是自认高人一等的张文英张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