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如觅波所说,她多管闲事了,大家萍水相逢,能帮的她都已经帮过了,剩下的就看那人自己的造化吧。可那人只是引了蛊虫,还须等他醒过来后才能拔除余毒,苏云音到底还是心软,她摇晃着手里的花枝,一本正经道:“好,拔除余毒后一定让他离开。”
自从苏云音和觅波赏完花还谈过一番话后,她便不再愿意路过外屋,就算要出园子也都是从听雨阁的后门绕道而行。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因果因果,她种下了因却害怕那个果了。
苏云音再怎么避之如虎狼,还是没能逃过因果的联系。半夏和觅波被司徒空叫走了,三人一道出了庄子,说是去会一位老友。半夏不得空,住在外屋的病人便暂时交由苏云音照顾了,交代了些注意事项也就出了门,全靠苏云音看着办了。
那个人他在病榻上躺了大约小半月一直未醒,半夏走后没两天也就是春分这日,他却睁开了眼睛,还有些病态,气势却是一份不少,他像是习惯了一般命令道:“给我水。”
“你的茶。”苏云音恰巧在一边捣草药,倒了茶水递上,她想问问他怎么会受了如此重的伤,可这人病中都似有一种生人勿进的冷冰冰,终是不好直接问出口,可想了又想,觉着这人虽然暂且好了点,终究还要待些时日等待拔除余毒,没个称呼总不大方便,苏云音思量再三还是大着胆子问道:“公子如何称呼?”
毕竟躺了太久,他实在渴的厉害,一口气满干了一茶杯的水才算有了点力气说话。他动动身子,腰侧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大约毒已经解了吧,遂放下了一半的心。而后又四下里观察一番,又打量了苏云音一晌,确认安全后,答非所问道:“是你救的我?”
苏云音点完头又摇头,接过他手里的空茶杯放下,继续手里的事。捣着捣着,苏云音左手食指点着下巴,说:“确切的说应该是我们救了你。”
“南意。”
“啊?”冷不丁的两个字,苏云音不懂这是何意。
“我的名字。”南意坐起来,又垫了一个枕头,斜靠着舒服了许多,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苏云音捣药。阳光透过窗户,撒在苏云音的侧脸上,简简单单的一个捣药的动作,不知怎的,苏云音做来当真美不胜收。
此情此景,他竟然想起了李延年歌,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不知是南意病未痊愈,还是当真个被迷住了,竟然鬼使神差般想了解苏云音更多,吐口而出就问道:“你叫什么?”
苏云音仍旧捣着药,闻声望了一眼南意,他虽是一双桃花眼,可谓摄人心魂般,然美中不足的,却是这人眼眸深邃,心思深不见底。苏云音一眼就看出来了,此人分明是浸润权利多年的上位者,戒备心比一般人重上许多,所以“南意”这种名字肯定也是随口胡诌,苏云音并不当真。
既然被他问起了名字,苏云音想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正好手里又捣着艾草,便也随口胡诌起来,“艾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