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没要那个房子,因为开发商征地前,我已经签了名,把房子让给了于建伟。
那时候,张悦美已经要生了。
也许是因为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做母亲,看到她大着肚子的时候,我那该死的同情心就被无线放大。
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起。
陆雨泽开了新闻发布会,貌似是说收购了一处靠山脚的地皮,即将进行开发跟利用。
我失去了兴趣,独自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杨玲走了进来,问我,“明天有兴趣去城里吗?”
“去干嘛?”
“见个朋友。”
“谁?”
“陈军。”
我嗖的坐起,“他出现了?”
杨玲坐到我身边,叹了口气,“有人看到他去过我住的地方,可能是去找我了,我在想,他是不是后悔当初离开我,才会偷偷的去找我。”
“那你给他打电话呀,还等什么?”
“我不敢打,我怕他不想见我。”
杨玲也有这么怂的时候,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我拿过她的手机,调出了陈军的电话,打了过去,陈军立刻就接了!
他开口就叫:“玲玲!是你吗?”
“不是,是我,张筱雨。”
“小雨啊,我还以为是玲玲呢,她在么?”
“她上洗手间了,我偷偷的打的,听说你回来了?”
我看了一眼杨玲,她紧张到不行,握着拳头整个人都紧绷着。
陈军嗯了声,“刚回来,我去她家找过她,可房东说,她搬走了,她跟你在一起?她在哪?我过去找你们。”
“还是别了吧,山长水远的。”我笑道:“明天吧,明天我带她去城里,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们去烧烤?聚会人多点,她才不会抗拒跟你见面的。”
陈军很爽快的答应了,还说烧烤的东西他来准备,让我就这么过去就行。
挂了电话后,杨玲问我,“干嘛选烧烤啊,还有谁去?我跟他还能好好说话吗?”
“当然可以,我可以帮你创造机会的。”
她问我还有谁一起去。
我说当然是店里的人,明天休息一天,就当是这几个月来的犒赏。
杨玲说:“那你会不会叫李远风?”
“他?”我迟疑了一下,“应该没空吧。”
“不问过怎么知道?”
她想要给李远风打电话,我按住了她的手,“明天再说,你可以约你的朋友一起去,我就带外面那两二货就行。”
98、似是故人来
花了几个月时间,我们的农家乐终于开了起来。
杨玲利用手里的关系,硬是在开张这天,让荔枝园热闹非凡。
我开始还有点害羞,有点害怕,怕自己做出来的菜没人吃,结果,却获得大家的一致好评。
杨玲介绍来的那个烤鸡高手,是个很沉默的人,不爱说话,整天看着炉子,沉默一整天都没问题。
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哑巴,后来发现根本不是,他只是不爱说话而已。
杨玲说他小时候患过自闭症,长大后就不爱说话了,二十五岁的人,都没谈过恋爱。
他叫沈默。
读歪一点就是沉默,看错了,也是叫沉默。
我跟跟杨玲都喜欢叫他么么,偶尔来一句么么哒,他还是会笑的。
杨玲还叫一个名叫谭月的女孩过来,很年轻,只有二十岁,听说是被情伤过,现在心灰意冷,才决定跟着杨玲来这里避开世人。
我想,如果我不收留她,她是不是要去出家当尼姑了?
一切,似乎都进展的很顺利。
要是你偶尔经过一个小山村里的荔枝园,看到开放式的厨房里,那个大炉子前,有个女人绑着头巾,叼着烟,撸着袖子正在挥舞着铲子,别奇怪,那个就是我。
一个曾经二婚的女人,如今,成了一个炒饭高手。
“小鱼,一碟蛋炒饭!”杨玲的呼声又在外头响起。
“得了。”
我回应着,饭勺一动,挖了一勺白饭覆在碟子里,打了一个鸡蛋,快速搅拌,饭粒裹上一层金黄,再把准备好的料子下锅一炒,肉香一起,立刻起锅,下白饭,炒干身,再放之前炒过的配料,鸡蛋一下,又把米粒裹上一层蛋香,饭粒跳动时就可以上碟子。
杨玲蹦到我跟前,悄悄的说:“那头有个客人,一直想要约你,你要不要试试看?”
“谁?”
“听说是个骑行爱好者,长得还好,就是不怎么高。”
“你去吧,我对男人免疫了。”我笑着,掐熄了手里的烟头。
杨玲老是给我推荐男人,可我真的没兴趣,就连跟那些人同台吃饭,我都觉得很别扭。
我怀疑我的性取向是不是改变了,不然看着那些人怎么没有一点感觉。
唯一有感觉的,是厨房里那个盯着炉子的沈默。
也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觉,而是,一种天生的保护欲,大概是因为他身世可怜,我才冒出了该死的同情心。
沈默是个孤儿,杨玲之前在礼仪公司时认识的,那天她们去孤儿院,为那些善者仁翁端茶送水顺便设置会场,沈默就在那帮忙。
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因为内向,也没什么朋友。
杨玲那么外向的性格,却能跟他说上几句。
没有人会喜欢孤独,沈默也不例外。
只是他常常不能表达心中所想,说话也不能说完全,才被人嫌弃,不愿意跟他交流。
杨玲说,人生下来就是要被人呵护被人爱的,就看爱你的人是谁,用什么方式去爱你,你可以帮他,却不能因为可怜而帮他,知道不?
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也不刻意的表露出想要帮沈默什么,只是,每逢他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