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佛慈悲,这一切只是因为她不想变成真可怜了!
慕容苍鄙视的挪开视线,连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废物就是废物!
他转而看向一旁的季嬷嬷,语气和善问道,“季嬷嬷,她做什么惹皇祖母不高兴了?”
季嬷嬷笑着摇头,“太子,三小姐并么有犯错,太后也不是要罚她。三小姐之所以在佛前诚心的抄女戒,主要是为了向太子表明痛改前非的决心。”
慕容苍闻言皱眉,下意识的又退离了唐果儿一步,看着她的神情里,厌恶已是深得藏不住,
“你就算将女戒抄习一百遍,本宫也只能送你四个字,本性难移。唐果儿,稍后本宫会向父皇呈情一切,同时表明不会娶你做太子妃的决心,你就不要做这些无用功了。”
唐果儿默然,她不可能反驳季嬷嬷的话,顶撞她,就等于顶撞她身后的太后。
慕容苍怎么想就随他去吧,能让他更加厌恶自己,这些委屈受着又何妨?
因为是皇上召见,季嬷嬷到底没有为难唐果儿,三言两语之后,就让慕容苍带着她离去。
走进养和宫,唐果儿的脚步滞了滞,因为一眼看到殿中端坐的慕容晟,而他也惊诧地看向自己。
二人飞速对视了一眼,然后都毫不犹豫移开目光。
唐果儿这才看向高坐之上的皇上,皇上穿了一身明黄的家常便服,在袖口和领口上有着威风凛凛的翔龙。他的表情算不上严肃,但浑身都透着久居上位的尊贵傲气,眸子转动之间,不经意流露出凌厉的杀伐之气。
她心中登时生出了一种出了虎穴又如狼窝的感觉。
她恭恭敬敬向皇帝行了礼,又礼貌疏远的朝慕容晟福身,随后跟着慕容苍坐下,却再也没有往慕容晟身上投去一眼。
皇上将慕容晟也叫来,无非就是想试探他们之间是否真的不清不白。别的人唐果儿都可以糊弄,可是对皇上她却不能这么做。
物极必反,已不留神惹得皇上要了她的脑袋,可就不划算了。
很显然,慕容苍也没有料到慕容晟会在此,他摸不透父皇此举真实的用意是什么,此时开口解除和唐果儿的婚约,若被慕容晟有机可乘……
慕容苍便不敢贸然说他与唐果儿的事情了。
良久之后,唐果儿几乎在沉闷的令人发慌的气氛中窒息,上座的皇帝终于缓缓开口,
“老大,老三,难得你们能同时在,如今与西凉的战事一触即发,你们有何御敌的良策?”
慕容苍率先起身,自信满满道,“回禀父皇,依儿臣看,西凉此番是有备而来,它必将众兵数发,同时攻克我们与其接壤的漳州和肃州。而这两处又是易守难攻的,我们只需在此分别安排些幻术高手,再调给每各州十万兵马,守住它们就不算难事。”
说完之后,他的目光从慕容晟身上飘过,然后从容落座。
他与幕僚军师研讨了这么多日,对边关的防守与回击在心里早已有了谱。
“老大,你认为老三这想法如何?”皇上并没有立即对慕容苍的话作出评价,而是转头追问慕容晟的想法。
门上雕刻着复杂的梵文,季嬷嬷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露出里面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的暗道。
暗道中只寥寥点着几盏昏暗的佛手拈花灯,迂回曲折,深不见底。
季嬷嬷率先走进去,唐果儿顿了一顿,也随后跟上。
二人走在里面脚步回声极大,如鼓擂在心底,唐果儿不知为何,浑身情不自禁的起了一层鸡栗子。
突然,她脚下踩着什么滑物,身子往前倾去,不敢使用灵力的她,情急之下只能伸手摁在一旁突兀的东西上,一阵钻心的刺痛,自掌心猛然生出。
借着模糊不清的视线一看,唐果儿霎时惊出了一身的薄汗。
一根尖利的细石柱,离她咽喉只余寸许!
她下意识的扫视四周,竟全是杂乱无章散落的大小石块,有的圆润,有的尖锐,竟没一处平坦!
而走在她前面的季嬷嬷,连顿都没顿一下,健步如飞的快速往前走去,她的影子被拉长印在暗道墙上,如鬼魅般稳稳飘动。
唐果儿心突突一跳,突然意识到方才她就是真的在这暗道里丢了性命,只怕季嬷嬷也不会扭头看她一眼!她连忙起身,赶紧往里走去。
一路上唐果儿已极小心的避开脚下的石头,饶是这样,她依然被绊得连连踉跄,索性再也没有跌倒。
大约走了一刻,脚下没了嶙峋的石块,眼前隐隐有亮光传来。
唐果儿顺着亮光走去,一丝若有似无的香火味在夹在徐风里淡淡萦回。
她揉着手臂上的几处痛意,回望了一眼漆黑的暗道,想起刚刚一路走来,真是让人心惊胆战。
暗道之外,是一排郁郁苍苍的乔木,佛堂掩映其后。
季嬷嬷站在被树叶切割得斑驳的阳光下,静静看着唐果儿狼狈的模样。
良久之后,季嬷嬷从袖中拿出莹白方巾递给唐果儿,示意她擦一擦手上的血渍,肃然道,“三小姐,太后让我带你走暗道的原因,你能体会出来吗?
唐果儿想了想,摇头道,“果儿不明白。”
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何太后会让人修一条如此怪异的暗道,要知道在里面稍不注意,可就真的得去西方极乐见真佛了!
季嬷嬷脸色一舒,又似回忆起了什么,嘴角泛出一丝苦笑,缓缓道,
“暗道中的每一块石头都是人生路上的绊脚石,要想成功,就得踩着它们,绕过它们,学会在它们之间游刃有余,三小姐,你现在不明白不要紧,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绊脚石?唐果儿当即会悟,却也因这样的解释吃了一惊。
暗道中之中大小石块数不胜数,太后登上今天的位置,铲平了多少绊脚石,手上染了多少鲜血?
有权利的地方就有诱惑,因为诱惑又催使人不停歇的争斗,在算计与被算计间纠缠。
即使到头来得到了最尊贵的头衔,也只是男人的附属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