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馨张了张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死亡并不痛苦。”凌宇突然开口。

宋墨馨：“……”

这是在催她赶快动手？

宋墨馨嘴角抽了抽，这男人的心怎么就这么狠？

“不过，死前的那个过程是你无法忍受的。”凌宇又道，“肉体的痛楚会一直折磨你到死，但你偏偏就是无法喊叫，你已失去了喊叫的力气，你的精神会全面崩溃。那种难以形容的绝望，比死，更可怕。”

看着凌宇一脸淡然地说完这些，宋墨馨握着剪刀的手松了松，她的意志，终究没有她想的那么强大。

“不过……”凌宇再次转折，“如果你执意寻死，我可以看在福婶儿和你爷爷的面子上，让你没有任何痛苦地上路。”

宋墨馨：“……”

她握着剪刀的手又紧了起来，不过不是想刺自己……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男人？偏偏自己还喜欢他喜欢得死去活来！

宋墨馨终是叹了一口气，无力地放下了剪刀，凌宇几番话已经彻底打消了她寻死的心思。

“穿上你的衣服，不要污染我的视线。”凌宇眉头微皱，轻轻一挥，地上的衣物全都主动地飞到了宋墨馨的手中。

不要污染我的视线……

宋墨馨：“……”

她默默地穿好衣服，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渐渐亮了起来。

他所做的这一切，是不是都为了救她？

以毒攻毒，反其道而行之！

是了！

这是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温柔男人！

“恭喜你，成功了。”宋墨馨展颜一笑。

凌宇：“……”

宋墨馨像是沙漠中即将渴死的旅人，看到了希望的绿洲，心里充满了力量和喜悦，先前的绝望与不甘被抛诸九霄云外。

只要凌宇接受她，她愿意陪他私奔到天涯海角，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偏远山村，隐居世外。

那样，即便是帝都宋家这样的超然世家，也无可奈何吧？

“福婶儿的伤势不能再拖了！”宋墨馨从幻想中回过神来，找到医疗箱后赶紧往楼下跑去。

“福婶儿呢？”

当她到达楼下后，却是失去了福婶儿的踪迹，只看到地上留下的一摊血渍。

“福婶儿已经睡了，她的伤势已无碍。”

就在这时，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陡然响起。

宋墨馨身形一颤，猛然转身，泪水瞬间浸透了双眼，“你……终于来了。”

凌宇双手插兜，神色平静，从福婶儿的房间缓缓走出，淡淡出声：“自杀的是你，差点死去的却是福婶儿。”

“我，我是误伤……”宋墨馨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冷意，心脏猛地一缩，低着脑袋，像个犯错的小女孩，支支吾吾地开口。

“伤是误伤，为何迟迟不救？”凌宇问道。

“我……”宋墨馨试图解释。

“因为，你一心寻死，已经漠视一切，对他人的死活自然不会在意。”凌宇双瞳深邃，如同漆黑的暗夜，淡漠而沉寂，“即便，这人视你为骨肉，因救你而死。”

平淡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充斥着冷漠，直让宋墨馨心神一颤。

“我……”

宋墨馨很委屈，鼻子一酸，泛红的眸中便流下了泪水，“错的明明不是我……”

凌宇摇了摇头，平静的目光毫无波澜，凝视着她，冰冷地陈述着一件事实：“你的情商，还是一如既往的低下。你难道就没意识到，自始至终，你连一句真诚的道歉都没有过？”

最后这话声音并不大，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击在她的心脏上！

宋墨馨下意识倒退一步，俏丽的面孔满是苍白，张了张嘴，偏偏就是找不到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

歉意和愧疚，如同潮水一般涌出，她这才发现自己，先前的作为是多么的过分和差劲！

“对不起……”

她泣不成声，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凌宇淡淡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