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如此说,当年你是何等意气风发,只可惜……抱歉那时我远在边关,没能……”夙沙仪振振精神,抚其背道,“栖云贤侄,年纪轻轻便成了兵部尚书,是魏朝六部尚书最年轻的一位,你当欣慰了。”
“是啊,还好栖云没学我不闻世事。其实,夙沙三兄弟也很上进,这次武举仲瑜和季珩定能名进三甲。我们虽走了,但栖云在朝为官还会留在京中,到时烦请帮忙照顾。”孟久仁说完作揖施礼,被夙沙仪扶住。
“哪里话?栖云我从小看他长大,那是自然,你不说我也会尽力帮他。”说罢,夙沙仪看向不远处的年轻一辈,不禁回想他们年少之时,而今却物是人非……
“季珩,二月份我可能就随父亲离开了,若是想我了就去歙州或丹翠山找我哟。”孟栖桐对尔东辰笑道,梨涡隐现,不见离别伤感。
“凤鸣,你三年便从烜文院结业,学业更令夫子们交口称赞,以你之才想考取功名绝非难事,为什么在春闱前离开?”尔东辰不禁为孟栖桐深感惋惜。
“你知道我志不在此,家里有大哥便好”,孟栖桐转头笑看孟栖云,道,“你说是吧,大哥?”
孟栖云轻哼一声,假意训斥道,“你这猴儿就是懒散惯了,整日不求进取。你不来科考也好,懒得在官场还得帮你收拾烂摊子?”
“我什么时候胡闹过?大哥给我留点面子嘛……”孟栖桐嘴硬反驳道。
“子清,凤鸣心思活泛,聪慧机灵,他不去科考,说不定还是许多学子的服气。”夙沙卫为孟栖桐开脱,引得孟栖桐暗竖大拇指。
孟栖云刚毅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话利而心宠,道,“凤鸣,当年在清虚观的道长可没少向我告状,就别让我掀你老底了。”
孟栖桐作揖道:“谢大哥给我留面子。”
“季珩,等父亲回歙州安顿好,我便会去清虚观继续学武,说不定回来就能赢过你了。”孟栖桐夸下海口。
尔东辰轻捶孟栖桐肩膀,道,“好,恭候赐教。”
孟栖桐把孟栖梧拉倒身边,低声道,“阿姐,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孟栖梧欲言又止,最后缓缓道,“季珩,武举考试小心拳脚无眼,自己最重要。愿你拔得头筹……”孟栖梧终究没能说出心里话,却令孟栖桐扼腕跺脚。
“多谢。等离别宴我再为你们践行。”而后,尔东辰目送孟家人回府……
二月初三,孟久仁向嘉平帝上奏折,以身体多病为由,辞官返乡,得皇帝允批。孟家办完离别宴,在二月十六迁离金陵,践行来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皇七子瑞王。众人皆说瑞王礼贤下士,甚者传言近几年瑞王渐得皇帝宠爱,或成王储的又一有力竞争者。而其实瑞王只是与孟栖桐、尔东辰等人自小便要好,朋友离开前来相送,不过人之常情,却在有心人眼里成了笼络人心。
时至嘉平十六年三月,武举同春闱科举并行开始,本应由新任兵部尚书孟栖云主持。但孟栖云因父亲为官多年,门生好友过多,而避嫌辞去主考官职务,全程旁观监督,实际只为二人,尔东辰与夙沙卫……
作者有话要说:孟栖云时年二十五,名取自“挂月栖云向楚林,取来全是为清音”,寓意归隐,却入世为官,正谓之,大隐隐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