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卫国舅变脸,刘悦接着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然如今先皇驾崩新君未定。国舅与宦党纠缠,若是因小失大反而不美。不若先且放下此事,待扶持太子登基之后再做决断。”
其实刘悦这番话,和李元的提议有异曲同工之妙,同为以势压人。只不过一个看似凶险,实则快刀斩乱麻一扫后患。一个却是眼前平稳无波实则后患无穷。
然而卫国舅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刘悦,只觉得她这番话说到自己心里去了。彻底无视掉李元,转向刘悦苦恼道。
“我也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可十常侍爪牙遍布宫中,我连宫门尚且不能靠近,又如何能入宫主持大局!”
刘悦对卫国舅的选择毫无诧异,只微笑道。
“先皇久病,常年居于北宫宣明殿。朝中大事托付诸位大臣,这些年政务多决于南宫德阳殿中。十常侍随伺先皇身边,对北宫上下掌控严密。国舅可避其锋芒,只管率领诸位文武在南宫内主持大局,派人迎接太子在德阳殿中登基。只要乾坤一定,宦党便如暖春残雪,实不值挂心。”
卫国舅双眼一亮,刘悦这个主意既避开了眼前和十常侍的冲突,又稳定了他的后路,实在对极了他的心思。
虽说先皇驾崩,太子登基已经是板板上钉的事情。可夜长梦多人心易变,帝位空悬绝不是什么好事。
太子如今不过十五,离成年之日尚且还有五年。只要太子登基,卫国舅作为外戚,辅政已成定局。到时候,手握大权的卫国舅,想要收拾一群困居深宫的宦党,那便是手到擒来的事。
卫国舅面露喜色,瞧着刘悦那是格外的顺眼,当即起身朝着刘悦心悦诚服的一记长躬。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先生之才堪为国士,还请留在寒舍小住,以便我往后能时时请教先生。”
闻言,众人更是惊讶。虽说刘悦见识的确不俗,比起和宦党斗个你死我活,扶持太子登基的确更为重要。可卫国舅表现出来的看重也稍过了些。
要知道,卫国舅虽位高权重,可出生市井,对士子多是不假颜色。能让他主动开口招揽,刘悦还是第一人。
李元更是冷哼一声,他想起来了。
先前,二皇子身边的阿柯剑师在月旦评上寻得正是此人。若不是阿柯与这人联手搅局,自己精心准备五年之久的扬名之日,一面未露便结束得如此虎头蛇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