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将军李韶世袭一等爵,手中虽无实权,可若论起声名。这汉家天下委实找不出,能比世袭罔替的琅琊李氏更加有名的名门士族了。这李元即为李氏长子,怎得还需东陵君为他扬名?”
徐喆笑道:“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李元虽为长子,却是从旁支过继而来。过继李元之后一年不到,李韶又得了一亲生子李逾。据闻李逾年少聪慧,极得李韶宠爱。”
徐喆说得点到即止,但刘悦一听就明白其中的微妙之处。虽说过继的儿子在律法上,和自己的亲身儿子权利义务都是等同的。可人非圣贤怎么可能没有私心,别人的儿子再好,也比不过自己亲身的啊!
看了李元离去的背影,刘悦十分同情:“过继之后一年不到,便有了弟弟。月旦评即将扬名之际,又遇天子驾崩……这李元的运气可实在太过一波三折了。”
刘悦和徐喆都自认是洛阳过客。便是天子驾崩这等大事,最初的感叹过后便丝毫不能影响其心境,犹自有心思站在原地说些闲话八卦。
瞧着先前还热闹非常的渠龙园渐渐安静下来,刘悦正想跟徐喆告辞。一名眼熟的仆人又急冲冲跑回园中,抬着头四下张望。一眼就瞧见亭中比起旁人显得格外优哉游哉的两人��
那仆人一路小跑到刘悦眼前,忙不迭得吐出一句话。
“敢问可是刘子安先生当面?”
刘悦认得这人,正是先前请李元入府的国舅府中仆事。
“正是鄙人。”
仆人松口气,连声道:“国舅请先生入府议事。小人不知先生也在渠龙园中,若不是东陵君提醒,小人险些错过先生,误了国舅大事。”
天子驾崩,卫国舅不坐镇宫中主持大局,反而大肆招人入府议事,莫非宫内生变?
刘悦眼中疑惑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含笑辞别徐喆,跟着那仆人往国舅府行去。
进入卫国舅的书房,里边已经坐了满满一屋人。刘悦粗粗一看,除了李元她单方面见过之外,其余人一个也不认识。
不过能在这紧要关头被找来的人,即便不是卫国舅的心腹也该是洛阳城中的实权人物。刘悦自认初来乍到资历浅薄,也没有向卫国舅效忠的意思。面对这一屋子的人,当然努力收敛起存在感,权当自己只是来凑个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