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发生在一瞬之间，等除一目连以外的人也注意到时，阿凪已经被触手拽进了河中央，伴随着噗通一声留下了一道小水花。

河面上已经没有了海魔那巨大的身影，如果不是漂浮着的残肢，这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安静的有些诡异。

但还在被继续往下拽的阿凪感受到的却是湍急凶险的暗流，或者说是这根触手故意晃得她七荤八素，王权者的身体素质暂时还能扛住快速下潜的压力，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无法挣脱触手的钳制。

而此时站在河岸边的一目连盯着水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已经有吠舞罗的人跳下去了，他却迟迟没有行动，单手按住被刘海遮住的眼睛，仅露出的另一只眼睛盯着河面，契约告诉他阿凪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但他却无法就这样冷静下来。曾经他是由人类信仰孕育而出的风神，以牺牲了一只眼睛的代价，才使原本不被他掌控的洪水改道，现在堕落成了妖怪，依旧没有在河水中寻回重要的人的能力，再这样下去……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来自灵魂的痛苦让一目连按住眼睛的手渐渐收紧。

焦急在河中寻找的众人暂时停下了动作，因为不远处的水面竟然突然出现了一个漩涡。

“喂，你在做什么。”首先发现不对劲的是周防尊，从一目连的身上他感受到了类似祭献一样的力量，就在他准备阻止他的时候，漩涡里有什么东西突然冲了出来。

“快停手，笨蛋！”黑晴明以无比少女的姿势锤了一下载着他浮上来的缩小版海魔，用无比俏娇的表情瞪了一目连一眼。

而一目连确实立刻停了下来，但脸上懵逼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可怜……这个臭男人是什么东西？！【突然ooc

并没有见过黑晴明的周防尊虽然觉得这个男人好像哪里有毛病，但躲在暗处的虫子既然敢露面了，就要做好被烧光的准备，“来得正好。”

尤其是在看到那个男人竟然还抱着被脱掉外套的阿凪时，周防尊觉得手中的火把，啊不，赤炎在熊熊燃烧。

“等等，尊哥不要冲动，是我呀！”黑晴明笑容灿烂地向河对岸的众人挥了挥手，脸上的防水洗紫色油彩因为表情而微微变形，在那轻快的声音下给人感觉好像还有点……可爱？

周防尊硬生生收回了动作，表情复杂地看着‘黑晴明’，沉默了一瞬，“……阿凪？”

“没错，答对了。”在被拽到河底后，运用无色之王的力量，阿凪的意识就进入了黑晴明的身体，在察觉到一目连的状态不对劲后，才连忙不太熟练的控制着小海魔冲了出来，“一目连，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嗯……没有任何问题。”

“那你为什么还闭着眼睛。”

“我……”一目连抬起头，有些艰难地对上了她的视线，映入眼中的依旧是黑晴明那张一言难尽的脸，但看向他的目光中却是令人心脏微缩的关心，“没事，现在已经没问题了。”

注意到他仅露出的眼睛和往常一样，阿凪才松了口气，回忆起之前他脱口而出的阿妈，她不禁觉得真是个傻儿子。

其他人倒是对这个发展接受的很快，毕竟没有亲眼见过黑晴明原本的样子，在阿凪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之后，大家的注意都集中到了海魔中的另一个人，或者说现在已经无法被称之为人的东西了，那是原本应该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召唤出的caster，被黑晴明用傀儡术控制了思想，完全成为了海魔的动力装置，只要caster不消失，海魔就会再次长大。

“趁现在解决掉caster，他的弱点应该就是心脏。”生活在和平社会中的阿凪其实并不是个心软的圣母，在caster被黑晴明控制之前，他的手中就沾满了那些失踪人口的鲜血，更不必说如果在这个时候放过他的后果了。

“此等事情无需你说明我也会做。”宗像礼司的目光中带着一如既往的坚定，“吾等大义毫无阴霾，宗像礼司，拔刀。”

鲜血，从已经看不出人形的身体上流出，也许有着和人一样的温度，一瞬间阿凪以为在caster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清明，但很快灵核破碎的英灵渐渐化为了细碎的光沙，带着他的故事消失于世间。

“这样就……唔！”阿凪一下子抱住脑袋，半跪了下来，“但是你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吗？”再次抬起头，脸上已经没有了众人熟悉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傲慢又讥诮的表情，属于原本的黑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