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好好的。
我仰天哈哈哈的:“我的心,在流血。”
明臻不懂幽默,脸都板着。
我没有骗他!
因为我也被骗了!
我也挺奇怪的,我身上没有受伤哪里来的血啊,就只有明臻碰过我。血可能就是明臻的!
他的亲王礼袍,从头到脚,沉甸甸的黑,遇水不发遇风不起,走动起来水光流动的暗光,呈现出复杂古老的龙纹。这龙纹礼袍,是皇族的象征,尊贵,奢华,沉敛,吞没了所有的投射过来的颜色,覆盖了身穿者的所有喜怒哀乐。
血,沾上了,也不会显现出来。
明臻板着那张漂亮的小白脸,十分不满意,想走。
我强取豪夺,拉起他的衣袖。
明臻明显抖了一下。
我终于看到他藏着掖着的伤口。
手肘下面都是血污,一道手掌长度的刀伤口子,皮肉翻开,触目惊心。绽开的血口子巴着底衣的薄丝布,渗出鲜红的血水。
大刀割开的皮肉,不是很深,但是伤口磕磕瘆瘆,异常难看。
我的心肝狠狠的扭了起来。
明臻的脸白得快要透明,在这夜里冰成玉雕一般,像寒冬夜里绽放的一枝鲜红色的腊梅,寒艳寒艳的。
我的眼泪哗啦啦就涌了出来。
明臻拉开我的手,把袖子放下,坚定的说:“你快回去睡觉。我的事还没有完成,不能留在这里。”
我不理他,掏出手绢擦擦他满手的血水:“什么时候砍到的?”
明臻心不在焉的说:“不知道。”
我皱着眉头:“你不痛吗?!”
明臻说:“不痛。”
我托着他的伤口研究说:“你感觉不到痛,是不是身体有毛病?”
“……”
“怎么可能感觉不到痛?我看着都痛死了!真的好痛啊!痛痛痛!齐太医说,人的身体对伤害应该感到痛,才能够重视医治。若然感觉不到痛,就是身体出了大大的毛病。皇兄,你真的不用给太医看看吗?”
我唠唠叨叨说了很多,明臻却不当一回事。
他说:“我好得很,不用看太医,我还有一堆事情。”
我对着他瞪眼睛,心里很酸很难过,眼泪突然不争气,有点虐袭起来。
明臻定定的看着我,眼神柔和了起来,妥协说:“你觉得难过,就帮我随便包扎一下吧。”
我们一走出碧落天,就看到我的二舅舅和小舅舅,还有黑羽卫的统领轩辕临哲赶着过来。
二舅舅是明臻的御阁大学士之一,朝中最红最炙热的官,一品大员,是明臻非常倚重的大臣之一。
明臻坐在假山的石头上,我坐在他的旁边帮他处理满是血污的伤口,把他伤口上粘着的血红丝布清理下来,这样伤口才能上创伤药,才能好得漂亮。
伤口狰狞可怕,但是已经止血,只是丝布巴得太紧,稍微用力一扯,又是一片模糊的血水。
我不知道怎么的,眼泪特别泛滥,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我平常不小心折翻了一片手指甲都痛得要死要活。
我的二舅舅就侍立在跟前,轩辕临哲远一步,明思行则站得更加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