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的大殿,殿宇流光溢彩,瓦片都是黄金色的,神圣而气势磅礴。
殿内,寂静无声,沉寂中,苏陌桐目光灿灿,他凝视着申仲,申仲跟随他真是很久很久了,他却好像从来就没有研究透彻过。
这种氛围很诡异,就连申仲自己,也被这眼神看地忍受不住。
苏陌桐就那么默默地观看,思量着。
汲取权利的本源是什么?他曾无数次问过自己,现在,他很想问问申仲。
“申卿,本侯很想知道,在你心中权利究竟是什么?”
申仲站起来,他虽表面平静,内心深处却开始感到焦虑不安。这么多年,他暗中窥探着那高高在上的权势已然不是一天两天。他也曾想过要取苏氏代之,但眼下,他什么都做不了,尽管他苦心经营多年,朝中党羽众多。
“侯爷,微臣不敢苟谈权利,微臣为侯爷尽忠,守得是臣子的本分。”
“哦?是吗?”苏陌桐听这话,蹙起眉头,略一沉默,轻声说道:“皇叔和逍遥王这两日去君子山扫墓,发现件怪事。君子山上的墓,是空墓。”
申仲的眉角没来由一跳!
“这怎么可能呢?”他疑惑,是真的有疑惑,并非装出来的。他明明三次确认,申优叔是断气了。
苏陌桐望着他颜色尽失的脸,冷笑一声,厉声说道:“墓中葬的是忠勇一等护国公申优叔啊,尸体竟然不见了?申卿是如何守墓的?”
申仲是何等狡猾的人,他听明白了苏陌桐言语间隐着的意思,稍一琢磨后,浮现出苦涩笑容。
“侯爷,我申家属优叔在武器造诣上最痴狂,他在世时深得武将们的崇拜,只怕是些仰慕之人偷墓,微臣看管失职,愿意领罚。”
苏陌桐笑了,“申卿,本侯倒想让你和申优叔见见面,互诉一下十多年的相思之意。”他不给申仲说话的机会,声音变得威严而冷漠,“带申优叔上殿。”
申仲愣在原地,莫名感到一丝寒意。他有些讷讷然不知该如何言语,心中五味杂陈。
片刻后,一名身着儒装,犹有刚毅之色的男子在几名属官的带领下走进大殿。他看着满殿的儒官武将,平淡如水。
燕人首重军功,虽然当年和牧云族大战时,申优叔已经是个死人,但他造的弓箭却成了燕北最后反败为胜的关键。若放在平时,这个将军还活着,依然在朝为官,只怕朝中的大臣会对他此刻平淡的态度十分仰慕,然而今天,这个在众人心中早该尸骨腐烂全无的人,活生生站在这里,只造成了诈尸般的惊吓,别的任何心情都没有。
申优叔淡淡扫了一眼申仲,双手合揖,“兄长,一别多年,身体可还好?”
申仲脸色铁青,瞪着大眼看他,并未答话。
此刻,他最后悔的是没能查清楚宋离和寐语者到底在做什么!如果早知道他们是去查申优叔的死,就不该仅仅是花钱雇佣兰生坊杀手,应该花更高的价格买红袖亲自出手。
他双手握拳隐在袖中,青筋暴起骨节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