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姑且先信你一次。这药能治苍鹰啄出的伤口吗？”玄衣人指着刚被抬出的二人，冷声问道。

“能，能。实在抱歉，在下这鹰是个护主的。”穆霖点头回道。纵然他们两个人加一只苍鹰，能敌得过这十几个来路不明的人。但谁能预知这附近是不是还有更多敌方的人呢？

他用食指戳了戳肩头的苍青，埋怨道：“以后还随意啄人吗？”

这话说得苍青特委屈，鹰首拱了拱穆霖稍微凌乱的鬓角，轻声啼鸣。

苍青是穆府散养的，野性还在，但护主意识较强。穆霖这次出门没带一个侍卫，有很大的缘由就是他把苍青带上，让它在空中随他的身影翱翔。

“你们走吧。”玄衣人最后道。其他人虽有不甘，但也知道此时不应再出意外，真正对决还不知谁输谁赢，还不如放他们离去，大不了再找落脚的地方。故而，他们随玄衣人绕过灌木丛，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好奇心害死猫。”穆霖放飞苍鹰后，低声咕哝道。

“嗯？”陆云清没听清，疑惑地看向他。

穆霖苦笑着摇头，说：“我说，我差点被你害死了。”

“小人又没让你跟来。”陆云清冷冰冰道，转身向梅林走去。

“别一口一个小人了，我又不是听不出其中嘲讽的意味，你说着也别扭，倒是弄得两人都不痛快。”穆霖早就不爽这两个字了。

陆云清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走，路过苍青啄人的地方，停了一下便继续向前走，说：“侯爷带着苍青是防着谁？”

“还能防谁？当然是防强盗野兽。陆侍卫该不会以为我在防你吧，我想给你十个胆你也不会趁野外无人之际，要了我这条很值钱的命吧。”穆霖白了他一眼道，“我死了对你也没好处，更别论我这条命还是你救的呢。”

“侯爷当知道，若没有陆某，那天你的随身侍卫也会救下你。所以，侯爷别一口一个报恩。侯爷若真想报恩，派人送一堆礼品到我家即可，用不着花心思在陆某身上。陆某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值不得侯爷一片情意。”陆云清又驻足看着他，黑亮的双眸在这冰天雪地里尤为深邃，说出的话语也是准备与他开诚布公。

穆霖知道，若是这次解释不清楚，那以后他再想与陆相交，恐怕更难了。可是真正的理由又说不出口。他本想等上元节一过，再实行他的路人计划。可陆云清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他是一个做何事都很较真的人，在他心里，恐怕会以为这是自己以退为进的伎俩。他只能拿出诚意与真心，否则以后恐怕连泛泛之交都算不上了，更何谈上元节那晚引他去茶馆看戏。

故而，穆霖正色道：“我只是想和你做个朋友。你知道，我的酒肉朋友是不少，但一个知心好友都没有。我以前那样待你，你还不计前嫌救了我。我知道没有你，蘅烟也会拉住我。但既然你已经伸出手了，我不能当作这一切没发生。你放心，我对你一点龌龊的心思都没有，都已经被那一跤给摔散了。若有骗你，我便娶不着媳妇。”穆霖心中补充道，如果命都没了，那娶媳妇有什么用啊。

这一番话半真半假，但穆霖的神情里满是真诚。陆云清闻言，思虑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