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正激动的眼泪直流,有一种雨过天晴的喜悦。
“路叔叔,麻烦你有空跟我妈见一面,她心思重,有你去开导她,她能放心点。”
许依依请求道。
“你放心,我今晚就派人去接她,眼下我得安排人去监牢中关照老许,我怕丁家人会在这方面做手脚。”
“依依,之前是叔叔……”
路正欲言又止。
“路叔叔,过去的事不提了,谁都有本难念的经,我没有怪你。”
许依依低头道。
几人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各自散去。
……
丁家内,哭声震天,一晚上的功夫丁二爷便没了。
丁大贵历来负责联络金三角那边,他这一死,生意便断了,无疑是斩断了丁家的一条胳膊。
此时尸体摆在大堂上,丁大贵的情妇在那呜咽着哭丧。丁奉山与丁大贵父子则是面色凝重的坐在堂前太师椅上,底下是丁奉山的弟子与丁家的心腹要员。
“程爷到了没有?”
丁大贵不耐烦的催问。
“春红去催了,应该这会儿在路上了。”
管家小声回答道。
一会儿的功夫,穿着一身便服的程远志进了大厅,见到灵前供奉的牌位,不禁皱眉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二爷这……”
“程哥,请上座,今天咱们要开一个生死攸关的大会,所以不得不大晚上的把你叫来。”丁大贵道。
“谁敢动二爷,就是跟我秦帮过不去。”
程远志冷哼了一声在上首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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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秦侯!”
“他先是除掉了古副政的儿子,继而诛杀了权倾天下的燕穆,南方三大战区的老总都得看他几分面子,试问丁家有这座山在背后,谁能搬的动?”
“我吗?”
“我就实话说了,干完这一届,我肯定是在湘南待不下去了,丁家不容我,许广文死了百姓也不容我。”
“秦帮一日不灭,南方就永无安宁之日,就永无朗朗乾坤!”
路正忿然说道。
“要不是顾忌秦侯,我们犯得着怕他一个烤红薯的?”
“自从秦帮在首沙建立堂口以来,程远志手上捞了不少资源,尤其是从湘北李家那边得到了极大的支持。”
“在两湘,谁不知道程远志手里握了一个小侯爷,丁家就是巴着这棵大树掀起的歪风邪气。”
路亚杰附和道。
这番铿锵有力的控诉,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徐万年等人倒没什么深思,只是单纯的替路正担忧,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坏话,这不是找死吗?
徐成一个劲的冲路亚杰眨眼,示意他闭嘴,哪晓得这小子是越说越来劲,直是把秦帮骂成了祸国殃民的邪派。
秦羿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深思。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正义的靠山,但凡秦帮所在之地,必定是青天白日,清气乾坤,却没想到,在许广文、路正这些有理想、有抱负的人眼中,却是罪大恶极的根源。
这些话犹如一把锥心利剑,刺的他胸口火辣辣的疼。
他从不惧怕死亡、流血,但却害怕苦心经营的一点理想抱负,最终反道而行,成为了泡影。
秦帮是他的得意之作,然而现在看来,这份作品并不完美,有着致命的瑕疵。
他相信湘南只是一个缩影,在南方其他堂口也一定有着同样的事情在发生!
这也是为什么张大灵会刻意把这些血信挑出来,托付狄风云转交自己。
原因是这里面涉及了秦帮正在悄然发生的事,张大灵或许可以来查,但远不及他亲身来见证,秦帮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完美。
“秦帮真有你说的那么差吗?”
“我看到程远志的堂口挂满了锦旗,老百姓的口总不至于传假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