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万籁俱静,召南在后屋睡觉,墩子又变成松鼠模样,躺在桌上,坦着肚皮呼噜呼噜大睡。
整个店铺里静悄悄的,今晚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忽然铃铛铛铛铛急促地响了起来,接着是飞沙走石,墩子在睡梦中惊醒,揉了揉眼睛,看着桌边围上来三个小孩子,它吓得嗖的一声钻进一个罐子里,探头往外看。
“是婴灵,好可怕。”
瓶瓶罐罐间叽里咕噜的声音响起,有人私下议论。
啪的一声,门开了,一个穿着花褂子的年轻女孩子站在门口,她进来后门自动关上,那女孩子相貌清秀正是今天叶限见过的那个魂灵。
“找的还挺快啊。”叶限穿着一身白色的棉睡衣从楼上走下来,女孩子直直地看着叶限:“我叫婷婷。”
说着她伸手一指那三个婴灵,继续说道:“这个有朱砂痣的是小智,那两个是国博和小力。”
国博就是那个胸膛空荡荡的婴儿,叶限问:“他的心脏哪里去了?”
“被那女人挖走了,说是法医解剖,随便就在育婴堂床上找个人主刀,什么都不检查,单单把心挖走,你信是尸检吗?”
婷婷语带讽刺,连连冷笑。
国博闻言哇哇哇大哭起来,墩子无奈地捂住耳朵,暗自祈祷这死小孩千万别在哭了。
“那你呢?你是怎么死的?”
“我?我是轻信了那女人以为她能给我新生,给我更好的生活和未来,结果被她害的走投无路,我是自杀的,从一栋高楼上跳下来,本以为一了百了,却没想到自杀是不能入轮回的,我只能辗转在人世间,看着那女人一年年装模作样的假慈善,我恨不能撕下她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吃完饭出来,俩人散步消化食,又路过正在召开名媛会的饭店。叶限看着门口,呀了一声。轻寒很少见她这么吃惊,急忙拉着她胳膊问:“发生了什么事。”
叶限看看周围,压低着声音道:“门口有婴灵,还是好几个。”
“婴灵?我的妈呀,好吓人。”
轻寒可是在宝庆帮长大的,那是眼看着风起云涌码头火拼长大的,非常彪悍,可一听到婴灵俩字还是吓了一跳,因为这玩意实在太邪性了。
人有诸百种,灵是由人往生后而形成的,婴灵便是婴儿的灵魂所化,有人说人性本善也有人认为人性本恶,还有人说人出生本是白纸一张,是在随后的成长过程中渐渐有了自己的三观和性格。从后面两个角度看,如果人性本恶,那婴灵就是最邪恶的灵;如果婴儿是一张白纸,还未染色,在随后的不正常死亡中所受到的折磨会让婴儿怨气满满,也会变成最难以控制的灵。
所以不管是在佛道、还是在民间传说中,婴灵都是让人敬而远之最捉摸不透的。
而现在,叶限竟然说这门口有几个婴灵!
“几个?到底是几个?有点吓人啊。”
轻寒越想越害怕,握着叶限胳膊的手上出了一层冷汗。
“三个,一个长得很可爱,笑眯眯的,眉心有颗朱砂痣,是个小美人胚子,可惜啊竟然没长大。另外两个有点吓人,一个胸口都是撕裂的,缺少一颗心脏,还有一个满脸的血。”
“没有心的孩子……太可怕了,咱们还是走吧,装作没看到。”轻寒拉着叶限,步履匆匆。叶限却站住了:“走不了了,有个女孩子挡住我们的路。”
“女孩子,在哪?”
“就在你对面,鼻子都要贴上了。”
“妈呀!”轻寒吓得急忙跳向一边。
叶限则看着对面的女孩子,她看起来好年轻,不到二十岁的样子,梳着一个麻花辫,辫梢用红头绳系的整整齐齐,她有点腼腆地双手揪着碎花褂子的衣襟,小心翼翼地问:“你就是未寒时的叶小姐吗?”